接下去还有好戏看。
这句话并不用王一棍说,邵劲自己就心知肚明。
因为徐善然要处理的,并不是徐大少奶奶或者徐大少奶奶的娘家忠勇伯杨府。
这一次的事情,若没有丈夫的支持,哪怕杨氏真的心中不忿,有老国公撑着,有婆婆压着,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一个三代媳妇说话?她又哪里真敢冒出这个头来?
真正主导着这一切的,真正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还是杨氏的丈夫,徐善然的大哥徐善瑞。
只敲打杨氏,只让忠勇伯府吃亏,始终是隔靴搔痒,不竟全功。
唯有真正在徐善瑞最得意的地方,最赖以依仗的地方,叫他狠狠跌上一个跟头,他才会清醒过来,才会懂得什么叫做好,什么叫做歹。
而徐善瑞最得意最赖以依仗的地方是什么呢?
湛国公府?
是,也不是。
因为湛国公府同样是徐善然的依仗,她如果真挑了这个,一来没有必要,二来就盲目将要处理的绊脚石变成了庞然大物,殊为不智。
相反,如果将视线仅仅落在徐善瑞身上,落在徐善瑞身上的四品京官官身上,一切,就立刻变得迎刃而解了。
徐善瑞最近的心情并不太好。
任何一个正常的有些城府的男性,不管他对于妻子到底有多少喜爱尊重,在知道妻子娘家出了一桩又一桩的事情之后,他的心情总是不会太好的。
徐善瑞当然是个正常的男性以及还算合格的继承人,所以他在知晓传得大街小巷都沸沸扬扬的关于友民布庄和归德布庄的事情的时候,他的脸色就一直是青的。
这种发青的脸色一直持续到他上衙许久了也没有真正消褪下去,直到那许久不来寺里的顶头上司不止忽然出现了,面色还颇为不善的点了点他的桌子,叫他进去。
到底宦海沉浮许久,徐善瑞一见对方神态有异便先不动声色地回忆过一遍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待自忖并无什么孟浪之举后,便有些疑惑了。
“大人,”这时旁边悄然走来一个人,他穿着正六品的金绣鹭鸶官服,素银带子,皁皮靴,神色颇为谦恭。只听他对徐善瑞悄声说,“我看王大人拿着之前您交上去的折子。”
徐善瑞心头一动,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那人也不多留,只笑着将徐善瑞面前的杯子注满水,随即就告退了。
徐善瑞这时稍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整整衣裳,便站起身,往后头走去。
待进了后头,与太常寺卿行礼毕,徐善瑞问:“不知大人叫下官进来有何吩咐?”
太常寺卿为正三品官员,乃主管祭祀之所,寻常事物皆与宗庙祭祀有关,此番太常寺卿叫徐善瑞进来便正是为了此事。
坐在桌案之后的主官已经是五十余岁的知天命之年,他将徐善瑞之前交上的折子挑出来,脸色沉沉地丢到对方面前:“你之前写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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