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天下间的哪一任主帅,都不可能会在上任第一天的时候就扛出三大箱子的银钱,直言放饷。
底下的士卒先后看见听见了邵劲的话,哪怕站在后排没有看见的,也从众人的交头接耳中明白了事情,只登时之间,他们的同时响起的讨论声汇聚在一起,只如巨大的响雷那般,轰然便炸了开来!
这些人的讨论声中大多数兴奋且激动,泛着菜青的脸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层光辉。
但不过多久,每个队伍里或多或少都有数个年老士卒朝地上“呸”了口唾沫,冷笑道:“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也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从昭誉爷登基到现在,多少年间数次说要整备军务,结果呢?上官如同走马灯一样的来这里转过,对我们好点的,回去就贬的贬调的调,对我们不好的,倒是镀了层金再往上升。倒不拘好是不好,我在这里三十年了,就没有哪一个月看过碰过蹭亮的银子的!要我看,这钱或许是拿出来了,却落不到我们手上!”
这话一出,四野俱都静了一静,在场的哪一个士卒没有经历过饷银被上司克扣的情况?照着这么一说,只怕新任的武臣拿出的钱越多,最后能落到他们手中的越少。
不过随即又有人轻松说:“不肖想银子,就是多一月多上一斗米,一月多上一件衣,甚至哪怕那些劳役轻松一点,我也给新来的武臣立个长生牌。”
这话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那几个年老士卒也并未再开口,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显然他们也期待着一出场就如此金光闪闪的武臣能够实现自己的这个愿望。
这些排队排得散漫的士卒并没有发现,就在他们中间,有一些人从开头就将脑袋垂得低低的,尽力掩饰着自己陌生的面目,却又竖着耳朵倾听周围的声音,不放过任何一句被人说出来的话。
而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的其他士兵,当然也更没有传说中的读心术,不知道这些陌生的低垂着脑袋的士卒,心里十有八/九是在想:原来要混进京营中这么容易,亏得之前自己还与众兄弟洒泪惜别,千叮万嘱地托付家人……
“我说你——”一只手突然拍在陌生士卒的肩膀上。
陌生士卒登时三魂去了七魄,一阵腿软,惶惶转过头去,就见站在自己旁边的士卒满脸羡慕地看着自己的衣服:“你衣服的料子和我们不太一样,是不是家里婆娘自己做的?你真是的,有这个条件来参什么军啊……”
“……”陌生士卒只得干笑着含混过去。
此时底下的士卒固然一片骚/乱,但高台之上也并未好到哪里去。
自邵劲以下的众武官大体分为了两类,一类是面上羡艳,双眼时不时就自那些箱子中扫过;一类则是满面不屑,冷笑着直盯着邵劲看。
随即,后者中直接就跳出了一个人来,义正言辞说:“大人行为只怕有所不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