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飞少年足尖在竹枝上一顿,若是目力极佳之人,便看得到那一顿之间,自足边带起三片竹叶,青衫少年虚空飞渡,也正是踏叶而行。青衫少年回首冷道:“老匹夫,此处人多,城外大湖开阔,风景别致,我们去那里打。”
群豪大笑称赞乱作一团,连那白袍老人与段惊风也不由轻笑一声,好一句老匹夫,用词精妙,贴切之极。
青衫少年那手踏叶轻功一现,黑袍老者便看出些端倪,老脸上一片惊讶之色骤现。暗付倘若这小子使得真是那人轻功,怕也是打不起来,去那大湖也好,那里人少,也好细细问他。
待听得那句“老匹夫”,当即大眼一翻,笑骂道:“小混蛋,你倒真没白读那些个什劳子。”
日头西斜,几近黄昏。残阳斜照,映的万顷碧波,化作一片金黄。荷花娇艳,盛开在金河天表。暖风如酒,吹拂在柳岸堤旁。也不知那熏人而醉的,究竟是酒香还是荷香。
山色金城之间,青黑两道身影疾驰而去。片刻之间,便见到金鳞湖水,荡漾着彩荷轻舟。
二人登萍渡水向湖深处而去,拨荷踏叶之间,莲叶未散,荷花轻摇。好似过去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缕盛夏清风。青衫少年忽然回身停住,双脚踏在莲叶之上,冷道:“便在此处吧!”
黑袍老人负手而立,点头道:“不错,此处离堤岸远的很,若是打起来你也躲得开。”
青衫少年冷道:“前辈轻功卓越,倘若一旦不敌,也跑的开。闲话少说,出手吧!我也再领教领教前辈高招。”
话音落尽,黑袍老人依旧负手站在荷叶之上,未急出手,而是仔细打量青衫少年。忽然,竟眉头紧锁,在莲叶荷花之间漫步起来。青衫少年正待要问,黑袍老者话已先到:“你那‘临风踏叶’是与谁学的?”
老者此言,令青衫少年猛地一怔,凝滞半晌,突地说道:“与你何干!”
黑袍老者忽然仰天长笑,暗付这小子初出茅庐,行事太过稚嫩,此话一出,不正是承认了所用正是“临风踏叶”。再一扫青衫少年玉面,黑袍老者朗声大笑道:“我说你小子怎么长的这般俊俏,敢情儿连这武功都是和一个女人学的。”
青衫少年闻言身形一震,暗道这黑袍老者怎知自己底细,正欲掌灌内力,亲手掌毙了这老者。但转念一想,这眼前老者即知传他武学的是个女人,莫非这老者与那女人认识?
且说这青衫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雨夜上鬼山的苏梁。三年多学艺而成,适才下山要为父报仇。本想回苏家去看望母亲,但他三年不在家中,江湖传闻他已死在鬼山。此时现身不正说明他鬼山艺成,只怕到时他还未找到仇人,那仇人便结伴而来寻他。纵然他从鬼山学得奇功,但也未狂妄到觉得可一人杀死四大高手。
可奈何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别说去杀仇人,竟连在江湖之上,打探仇家踪迹都颇多困难。正巧前几日行至山城,听闻林府林远山交友广泛,便夜入林府,本想着能听到点江湖之事,却不成想正看到林远山在房中,看着那枚“冷香夺魄丹”。这才出现苏梁书信,与三人争丹之事。
更未料到,这眼前老者竟似与他师父有些渊源,苏梁心中不由暗喜。
苏梁面上变化,俱被黑袍老者看在眼中,黑袍老者大袖一挥,道:“你小子遇要紧之事,心中所想全在脸上,可要引以为戒。”
黑袍老者一伸大手,接着说道:“我与你师父颇有交情,又如何能对你动手,不过那‘冷香夺魄丹’我有用处,你拿来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