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梁见那三人正在吃食,不再言语。当下沉思片刻,道:“看这林姑娘是被这二人制住,挟来此地。只是这林家在江湖并不出名,这二人抓林家大小姐为何?听方才二人数言,似应‘三公子’要求。”
秦红云顿首道:“黑衣男子如此小心谨慎,莫非与之会面,会是‘三公子’本人?若是如此,公子还要早作打算。”秦红云瞧出苏梁与那姑娘相识,想必不会袖手旁观,如此这般,秦红云不得不极快将事中利害想的通明。
苏梁甚是不解,不知那“打算”实为何意,急忙问道:“究竟作何打算?”
秦红云道:“自然是在此处救下,还是在城内遇那‘三公子’时救下。这两者,可是大有分别。”
苏梁忙问道:“究竟何种分别?”
秦红云轻笑一声,低声道:“此处救下,颇为容易。但公子也就与那‘三公子’结了怨,以后报仇一路,怕是还要时刻小心提防‘三公子’。若是尾随二人,去见‘三公子’,若是能说通情理自然最好,若是说不通,想再救你这位小佳人,却是难了。”
秦红云久处江湖,看的分明,言语中,已将其中利害说的清楚。经她道来,苏梁垂目沉思,半晌之后,缓缓说道:“姑娘只怕忘说了第三处打算。”
秦虹云黛眉微蹙,沉声道:“是何打算?”
苏梁轻笑一声,道:“便在此处救下,趁这几日无事,会一会那个‘三公子’,想来‘三公子’不会无缘无故便捉这林姑娘,待我先将林姑娘救下,再细问问。”
秦红云暗道:“莫非公子对这位姑娘有意不成?不然怎会想出,如此得罪人的法子。”有心去劝,但见苏梁霍然起身,也只好止住话头。
邻桌三人所食菜品颇为丰盛,肥鸡美酒小菜俱全。林宛凝只是偶尔夹起一点,放入口中,木讷咀嚼,似乎口中之物,食之无味。那二人已明此处离小城不远,哪怕不吃食果腹,也饿不死她,便不再去管。偶尔斥上几句,却惊的林宛凝一身冷颤。
苏梁转身而来,林宛凝虽未凝视,却也在大半余光之中看的分明,身形一怔,眼中竟流出丝丝恨意。
只见苏梁缓步轻踱,慢悠悠的向三人走去,口中悠悠说道:“二位小哥儿,怎地如此不知怜香惜玉,你方才说话,可是吓到这位姑娘了。”
红衣男子冷眼一望,见苏梁一身书生气,当即冷“呲”一声,道:“管你什么事,看你年纪不大,不在家中好好读那些个什劳子,还要管上一管怎地?”言罢,连拍横放桌上长剑,震铁声不绝于耳,惊的酒店里船夫渔民,侧目旁观。胆小一些的,连忙跑出酒店,站在店外,透窗细瞧。
黑衣男子看似极为稳重,忙拉住黑衣男子手腕,将其止住,怕他节外生枝。随后霍然起身,抱拳道:“小兄弟莫怪,我这朋友为人不拘小节,冲撞之处还望见谅。”忽地话锋一转,沉声道:“只不过我三人之事,小兄弟还是不要探究,我也是为小兄弟着想,小兄弟请回吧!”
苏梁暗暗摇头,心道这一言不合,拔剑相向,纵是渔夫百姓俱都晓得,生怕误中这长剑。
二人俱是瞧他,林宛凝也却只是看了看苏梁,便别过头,收回目光,好似与苏梁从不相识一般,委实令苏梁颇为奇怪。
苏梁摆手笑道:“非也非也,兄台此话差矣!古语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观姑娘天姿国色,而二位却如弃之糟糠,无缘由便是一阵呵斥,二人若厌烦这姑娘,不如开个价,将姑娘让与我如何?”
这二人皆是一愣,当真是看走了眼,眼前书生原来是富家子弟,还是个多情种子。黑衣男子哑然失笑,半晌才道:“小兄弟莫强人所难,快快回去。”
苏梁摆手摇头,晃着脑袋道:“非也非也,此言又是差矣!二位小哥儿对姑娘如此凶恶,唯恐弃之不及,怎又说强人所难?”
话音方落,红衣男子霍然起身,一把长剑正架在苏梁颈上,狠狠道:“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么?你可知道爷爷们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