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礼颔首,将怀中有点迷糊的戚岁宁揽紧了些。
就在他准备举步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周靳晏终于开口,沙哑冷静的嗓音:“等等。”
“这么晚了,等等不合适吧?”周策行笑着打圆场,“哥,你也该休息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而祁聿礼脚步顿住,桃花眼半垂着,带着点寡冷的颜色,他字字缓慢,“周靳晏,有些事情一旦从一开始做错了,那么后来的每一步,不过就是越来越错。”
他说的直白,在场的四人,除了喝得迷迷糊糊的戚岁宁,谁都是听得明了。
周策行拍了拍周靳晏的肩膀,语重心长般:“哥,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要让长辈们担心。”
而祁聿礼收回目光,也不再说什么,扶着戚岁宁进了早就等在门口的车。
周靳晏一身傲骨好像在这一刻被寸寸打断,他看着载着戚岁宁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心脏好像是被人寸寸凌迟一般,几乎是痛的说不出话来。
他这副模样,周策行叹了口气,劝解道:“哥,很多事情还是想开一些比较好,比如注定要走的,比如得不到的。”
真是笑话,他得不到的,祁聿礼就能得到吗?
周靳晏心口越发的憋闷,他凤眼冷冽,手缓缓的攥成拳,冷笑了声:“还轮不到我来想开,有些东西如果不是我的,那么谁都不配得到。”
周靳晏说完,不管周策行的反应,转身离开。
无人知他夜里辗转,一遍遍的在房间里回想自己和戚岁宁之间的种种。
戚岁宁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离开的?
是自己逼婚的时候,还是自己拒绝她清算戚家的时候,还是更早之前,她出国的时候。
周靳晏一遍遍的问自己,依旧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他失去了弥足珍贵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时候失去的,又要怎么追回,他其实毫无头绪。
意识模糊中,他似乎回到了自己初见戚岁宁的那天。
其实那天和往日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差别。
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于衣香鬓影的宴会上不经意抬眸,看见被戚家明码标价的少女。
那年的戚岁宁才十八岁,真是青涩又美好到了极致的年纪。
她站在戚崧的身侧,穿着有些不合身的旧裙子,眼中的天真和乖巧参半,乖的就像一个洋娃娃。
戚崧说:“周少爷,这是我的次女,戚岁宁。”
戚家和白家的亲事虽然是多年之前,但是也绝非什么罕为人知的秘密。
白时宜和戚崧只有一个女儿,偏偏这个女儿,竟然成了次女。
也就是说,在白时宜生下戚岁宁之前,戚崧就已经在外面有了别的孩子。
为人不齿的一个事实,连带着他的孩子,也被蒙上了一层罪恶的外衣。
戚岁宁是那个例外。
她是最无辜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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