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瑞.桑顿像往常一样习惯地走进他常去的那间酒吧,坐在台前的高脚椅上,要了一杯威士忌加冰,两口就喝光了,伸手又要了一杯,当他第三次把空杯子推向调酒师阿伟时,阿伟诧异地皱了下眉头。
“桑顿先生,您今天是不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这间酒吧因为离商务街很近,经常会有外国人光顾,杰瑞就这儿的常客。在常来的外国人中,杰瑞给阿伟的印象最深,他不仅长得帅气、性格开朗,而且非常自律,一次也没有喝得醉熏熏过,像今天这样连要三杯的情况几乎没有过。
“No. 没有不顺心,相反,我很高兴。”杰瑞冲阿伟举了举杯,一仰头又喝光了。
这,这是高兴吗?阿伟摇了摇头。
杰瑞把杯子推向阿伟,“再来一杯。”
阿伟摇摇头,“不行,没您这么喝的。”
杰瑞皱起眉头奇怪地问:“阿伟,你不想卖酒了?”
“瞧您说的,我是一调酒师,哪有不想卖酒的道理?话说回来,虽然您是来喝酒的,我是卖酒的,可您今天这喝法儿,用不了一会儿,您就得被抬着出去了。桑顿先生,我可是一直把您当朋友,换了别人我还真不管这闲事儿。”
杰瑞感动地拍拍阿伟的胳膊,“阿伟,你是我的朋友。”
阿伟乐了。
“您要真当我是朋友,听我一句劝,酒不是这么喝的,这么喝太伤身体。瞧见那边儿那位没有,从进来就没停嘴,自个儿闷头喝了一个小时了,估计心情比刚进来时更糟。千万别借酒浇愁。中国有句俗话,叫,借酒浇愁,愁更愁。”
杰瑞顺着阿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昏暗的角落里独自坐着一个男人,虽然只是一个侧影,而且光线很差,但杰瑞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季。”
惊讶地叫了一声,杰瑞咧开嘴笑了。
“您认识他?太好了,您赶紧去劝劝他吧,再这么喝下去,就该叫救护车了。”
杰瑞站起身朝季思明走去。
灯光幽暗的角落里,一个空空的酒瓶显眼地立在桌面上,旁边那瓶也已经下去一半了。从侧面看过去,闷头喝酒的季思明身上透着说不出的寂寞和沮丧。杰瑞从来没有见过季思明像现在这样意志消沉。他很清楚季思明为什么会在这儿喝闷酒,心情复杂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尽量语调轻松地和他打招呼。
“嗨,季。”
季思明抬起头看向对面,模糊的焦距慢慢聚在一起,惺红的眼睛渐渐瞪得老大。
“杰瑞?怎么是你呀?杰瑞老弟。”
杰瑞微笑着耸耸肩:“只是碰巧而已,这家酒吧我常来。”
季思明脸上绽开了笑容:“很高兴见到你,杰瑞。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你来了,太好了,我给你倒酒,咱俩一块喝。”
说着给杰瑞倒了满满一杯,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仰头就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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