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真的。”一名随从说道:“请神容易送神难,鲜卑人要是那么好打发,王浚就不会那么头疼了。”
“司马越必然要开府库拿钱,发下赏赐,安抚其众。”另一名随从说道:“不过这也不一定能让鲜卑人满足。”
老实说,比起鲜卑,请匈奴人打仗算是成本最低的了。
出的钱少,更听话一些,有时候拿到手的钱与事先许诺的不一样,他们也认。
但鲜卑人可没那么好说话。
除了钱财,他们还喜欢抢女人、玩女人。
尤其是中原女子,比起草原上的漂亮太多了,鲜卑人如何忍得住?
司马越想花点钱就打发掉他们,有点难度。
“肯定要允许鲜卑人劫掠。”又有随从说道。
同样的钱,劫掠得来的和开府库得来的能一样吗?
设身处地想想,如果你是鲜卑人,当然更喜欢劫掠了。因为劫掠过程中可以发泄兽欲,肆意杀戮、淫辱妇人,这都是能让人得到极大愉悦的手段。
光拿赏赐,却没这么多好处。
“如此一来,司马越声望损矣。”范隆笑道。
鲜卑人打不破坞堡,州城、郡城、县城却很空虚,破几個的话,烧杀抢掠一番,豫州士人想必也会受损,对司马越的观感会变差。
听闻司马越还要西征关中,届时多半还要用这些鲜卑骑兵,又是一场浩劫啊。
中原豪杰,都是这种德性的了么?
范隆有些唏嘘。
想当年,他、朱纪与汉王(刘渊)三人同在上党崔游门下读书。闲暇之余,经常饱览山河,结交士人,时不时就能遇到允文允武的贤才,或有一技之长的专才,倾心相交,非常佩服。
这才过了四十年,中原就成这副样子了。
最有名的宗王却不能统率雄兵,戢定叛乱,反而要借助外人,堕落至斯,可怜可叹。
正门忽然大开,有人下山来了。
范隆等人结束了对话,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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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勋正在府中招待客人:以曹馥为首的一干留守幕僚。
金谷园的名气太大了,就连曹大爷都忍不住要来看一看。
尤其是冬日降雪之后,登楼远眺,美不胜收。
这时候烫几壶酒,服点散,找几个美姬,一起乐呵乐呵,简直是人间极乐。
可惜这里什么都没有,让人颇为遗憾。
邵勋接到“赠弓故人”遣使来访的消息后,便向曹馥告了声罪,径自离开了。
他们这批人,现在有点互相抱团取暖的意思了。
可能曹馥在司马越那里还有点分量,其他人就不太够格了。偶尔聚在一起,也尽是牢骚之语,负能量满满。
毋庸置疑,他们在越府中的地位整体下降了一大截,远远不如那批徐州新贵们。
邵勋和这些人没什么好聊的。他参加集会唯一的原因,就是想多打听些消息,比如司马越何时进京,接下来要做什么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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