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义——可是有些人带头不讲的吧?”
“闭嘴,饮茶。”
“说得极是,这茶汤不错。”
虽然大家都闭嘴不说话,但眼睛都看着街道上的兵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禁军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有记性好的人想了想,禁军似乎是前年四五月间成军的吧?当时就万余人,以东海王**为主。而那支东海王**,最开始只有数千人。
后来补入了不少逃回来的溃兵,以洛阳中军老卒为主,再又招募新兵,才有了如今的禁军。
老兵和新丁混杂,就是这支禁军的底色。
现在看来,老兵还是老兵,新丁却有些不一样了,成熟了许多。
有那懂军事的暗暗思忖,这支三万余步骑的禁军如果再好好整训个一两年,甚至拉出去打几仗,应该会更强。
虽然比不上荡阴之战前的洛阳禁军,但也不是谁都能轻侮的。
想到此处,他们暗暗松了口气。
衮衮诸公,可千万别乱来啊。
好不容易呵护起来的新禁军,若是被你们整垮了,以后谁来保卫洛阳?
大军缓缓而行,分至各处军营屯驻。
众人看了许久,直到最后一支营伍过完,才收回目光。
说实话,大伙以前是不太看得起这些武夫的。
但如今嘛,啥也别提了,一年年的战乱,让人心烦。
公卿巨室还罢了,他们这些底层士人受伤害最深,真没啥资格厌恶兵家子。说破天,你也得靠人家来保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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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金墉城驻地后,邵勋第一时间召集了诸位军官骨干。
他准备派出一部分人马,协助他们把家人接过来。
这是一项长期的工作,可能需要一年时间。
人接过来后,暂时安置在各个坞堡,反正当地还有空余的房间。待明年正式移驻梁县之后,再统一安置。
众人自无异议。
事到如今,天下是个什么局势,心中都有数。
有些地方现在没乱,早晚会乱。
乱世之中,什么都靠不住,唯有手里的刀枪靠得住。把家人接到身边,置于自己的武力保护之下,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众军散去之后,邵勋登上了金墉城头,俯瞰整个洛阳。
金墉城要让出来了。
他将离开洛阳,前往南方的梁县,坐观风云,待时而动。
司马越也回洛阳了。
从今往后,他会试图增强自己对朝堂、军队的控制力,一步步挽回那失去的一年零七个月。
这十九个月的空白,对司马越是真的要命。
如今不知道要花费多大代价来弥补,甚至于,永远弥补不了了。
邵勋从梁柳出镇长安就能看得出来,皇太弟司马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有自己的谋算,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雄心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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