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武又一次看到了俟伏侯,顿时讥笑不已:“你个狗东西怎么又出来了?”
俟伏侯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有二十余家族子弟,另有数十护兵,林林总总约百人,声势还是很大的。
听到董武的话,他直接怼道:“月前梁王遣使而至,请我至晋阳共商国是,怎么,就你去得,我去不得?我好歹也有三四万部众,却不比你少多少。”
董武哈哈大笑,并不说话。
俟伏侯脸有些挂不住,对他怒目而视。
去不去晋阳,对他而言就不是个事。
不去,心里空落落的。尤其是巴人、羌人、氐人、匈奴酋豪纷纷前往,而他一个人坐在家中,总觉得晋阳那边在策划针对他的阴谋。
虽说去了也不一定有什么好处,但至少可以第一时间了解情况,不用经受那种折磨。
“我知你对大王不满,但你去了晋阳,却是为大王增添了一份力。”董武笑得乐不可支:“有趣!有趣!正月还对大王出言不逊、一辈子对大王牢骚满腹的人,却去晋阳为大王摇旗呐喊,哈哈哈!荒谬,荒谬啊!世间之事怎会如此神奇?”
只要人去了,站在那,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对面就会把你当做抢食的对手。
你怎么办?你能怎么办?
大势就是这样的,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每个人都被时代裹挟着,身不由己。
“我信不过你董武,怕你进谗言。”俟伏侯冷哼一声,直接走了。
其实,前些时日他想起了正旦那天吃的胡炮肉。感觉此番若不去,他就是那肉,其他人则坐于席,分食他的肉,这是无法接受的。
“狗一般的东西。”董武啐了一口,然后招呼跟在身后的亲随们,呼啸北。
……
冀州陆泽镇。
在军中没混出什么名堂的刘贺度,终于回家继承家业了。
他现在是陆泽镇将,掌管着二万胡汉百姓。
老陆泽镇还有二万余人,却被他父亲刘曷柱带去了常山,和他没关系了将来也不太可能传给他。
这辈子,好像一眼看到头了:当个镇将,无聊又无趣,有仗打时阵,没仗打时在军镇地域范围内打猎听曲。
晋阳论道是难得的有趣之事,他非常愿意去凑凑热闹,况且梁王已经下令了,父亲也从常山那边派人过来知会了一声,父子二人需得同至晋阳。
与董武、俟伏侯之类勉强挤进或还没登堂入室的人不同,党刘氏已然是国朝有数的大族,实力强劲,牛羊众多,地盘也很大,无奈名气、地位还是有点差,他们需要的不是官位,而是地位更直白点说,需要与实力相匹配的政治地位。
“之前狐娘嫁给孙文纪,皆言佳缘,我却不以为然。”离开陆泽镇之后,刘贺度与幕僚们边走边谈:“太原孙氏不过三四百庄客,孙文纪更是饥一顿饱一顿,他有什么?狐娘家里牛羊被野,骑士如雨。梁王讨伐匈奴,党铁骑无役不与,多少儿郎战死沙场,功不可谓不大矣,为何在世人眼中还不如孙氏?不一样了,天下已然大变,有些人却还活在过去,我就不信数万骑血战之勇还比不孙氏那点微末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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