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菊问:“什么时候的事?”
刘鸿雁说:“是下午三点钟发现的,什么时候断的气不清楚!”
“走,一起去看看!”赵金菊连院门都没有进,就同张平安、刘鸿雁一块坐车(刘鸿雁买的小面包货车)去了张家桥镇江家。江夏雨没有处理这方面事的经验,就把周泰请来了。 赵金菊见了周泰忙问:“哥,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呢!”
说着跟周泰进房间看了一眼江奶奶的遗体,还是掉了不少眼泪的。她在江家江妈妈对她还算可以的。尤其是生了江夏雨之后。想到江妈妈的好处,哪有不动感情的。
周泰说:“妹呀!人都死了,哭也没有用。不过江妈妈死得很安详,没有受什么罪,也算是有福之人。看怎么安葬吧!”
赵金菊擦了眼泪说:“按地方上最高规格办,风风光光安葬,请你承办!”
“妹呀!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周泰就是等这句话呢!
办丧事,又叫红白喜事。管它红与白,只要是喜事,就是热闹。周泰在拿到钱后,首先是调人,打了几个电话,一会就来了十几个年青后生。然后安排人去采购鞭炮烟花红白纸等,放鞭炮扎灵堂;又派人去购来棺木,订下寿衣;接着又派人请来锣鼓队,最后又安排人买菜造饭。都在镇上办,不到二小时就见灵堂搭好了,开锣唱戏了,热腾腾的饭菜也准备好了。
周泰对赵金菊说:“妹呀!你吃了饭就回去休息吧,这里要闹到晚上十一点钟才收场,又是鞭炮又是锣鼓,挺吵人的,明早出葬你再来吧!”
是呀!热闹是热闹,爱安静的人是受不了的。那就回吧,她与刘鸿雁就回赵庄了。张平安则回学校。江夏雨是不能走的,他是孙子,一定要守灵,而且是穿着麻纱,载孝帽,守在灵堂。谁都可以走,独他是不能走的,谁叫他姓江呢?
十月十一日,一大早就响起了鞭炮,把哪些还在梦中的人惊醒。这一点不管是城市还是乡下都一样。人家是死了人,你得忍一忍,吵醒就吵醒了,江家的人是没有了,只有一个江夏雨,他是不怕惊的,本是为了办丧事,他就没有上床去睡,只是在灵柩前打了一个盹而已。从晚上十一点后是不能再唱再放鞭炮的。人要睡觉,鬼也是要休息的,江奶奶就睡得很好,连气都不呼出了。她自己睡进棺木中了,谁也听不到她呼吸,若有人听到棺木中有声音,那就见鬼了,鬼是没有的!
早上饭后,开始家祭,所谓家祭就是亲朋好友送礼,买的什么床单被面之类的,挂在灵堂之上。然后向棺木三鞠躬,当然是伴有器乐、喇叭、鞭炮的。由于亲朋少之又少,本是昨晚举行的家祭改在今天上午,九点钟则结束家祭,由“八仙”抬着棺木出了灵堂,直奔墓地而去。一路上也是有锣鼓伴乐,鞭炮齐鸣的。
赵金菊算是媳妇,当着众乡亲也是哭了几声的。刘鸿雁则只是干嚎了几声,眼泪都找不到的。但江夏雨还是动了真感情,眼泪鼻涕流了一大堆,他是江奶奶带大的,对奶奶有感情。
女人送棺木出门就可以回屋,江夏雨则一直端着灵牌,要伴着棺木去墓地,然后拿起挖土工具,给墓地挖第一铲土,才可以回来。挖土埋棺木的事则由抬棺木的八个人(俗说八仙)完成。
第二天,全家:也就是赵金菊、江夏雨、刘鸿雁三人,则要沿着昨天棺木所走过的路,到墓地去祭新坟,有乐队的更热闹,赵金菊说了要高规格,周泰是又按排了锣鼓乐队的,在新坟前又是锣鼓又是鞭炮,又是哭叫,还是热闹了一阵,才回江家的。
一场红白喜事在周泰的指挥下,偃旗息鼓了。最后算了一笔账:一、棺木二千八百元;二、墓地一万二千元;三、用去如扎搭灵堂、租素衣请乐队等人民币陆仟伍百多元;四、吃的钱花销最少,也就三千五百余块钱;五、花炮、烟等约二千三百元钱。总共约三万元。乡村里办丧事是要花一点钱的,但没有这么多,一般还有收入(礼),可以抵销点付出。
(3)夏雨易姓
赵金菊觉得很满意,说是要谢谢表哥周泰。周泰说:“这是什么话呀?用不着感谢的。有件事我到要提醒妹妹。江家已经无人了,江夏雨跟江家即无瓜葛,赶快改姓吧。”
赵金菊说:“哥!这不大好吧?他奶奶刚入土,不好看相!”
“什么奶奶!你心里清楚,你们可以了。”意思是对得住江家。
在周泰的帮助下,江夏雨从九七年十二月份起改江为赵,叫赵夏雨。
为什么不改姓张呢?赵金菊与周泰做了研究。首先是赵家无男丁,用过去眼光看是赵家绝后了。孙艳姿二娘朝思暮想的上门女婿未能实现,赵金菊还归向不明,赶快把江夏雨改姓赵这是关键。其次是张家。张家有后,即张三贵,江夏雨若改姓张,给张家反而带来麻烦。若是分财产则是二一添作五,张三贵则亏大了,所以不能改姓张。最后是社会舆论,赵金菊是母亲这是社会承认的,张平安是父亲,则不大好听!赵金菊是名人,得考虑自己的形象。别看周泰文化水平不高,可社会经验还是很丰富的。这样一改,张平安没有话说,张家人也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