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的色目将领大喊着“安腊”,拼命率兵反攻,企图夺回城门,可是他兵力太少,又分散在几个城门,如何能够办到?
但是,这凶悍的探马赤军将领仍然死战不退,麾下的色目战士也人人奋不顾身。他们很清楚,哪怕不战死,这些反贼和海盗,也不会放过自己。
泉州南城,顿时爆发了开战以来最惨烈的厮杀。
“杀!”陈大举挥舞一杆陌刀,骑在马上猛冲探马赤军,麾下的畲兵不要命的围攻元军,就连“公主”陈小妹,也带着女兵加入战团。
畲兵的凶悍,完全能和探马赤军一拼。他们身材不高,但都是精干勇猛。畲兵身穿藤甲,手持木盾,嗷嗷叫着挥舞镰刀般的长刀,犹如疯狂。
“杀鸡给给!”大批的倭寇也加入战团,他们以十多人为一队,数队为一阵,首领折扇往上一挥,一片雪亮的倭刀就全部举起,首领折扇望下一挥,顿时一片白光落下。
但是,探马赤军终究是久经战阵,训练有素的元廷精兵。他们迅速聚拢,在包围圈中结成一个空心环阵,拼命抵抗。
包围他们的联军虽然数量上多出好几倍,却一时半会无法歼灭他们,反而死伤惨重。
“弓大将”林寻轼此时也率领两千多高丽弓箭手赶到,高丽三别抄最厉害的本事就是射箭,虽然骑射不行,但步射的本事不比蒙古人女真人差多少。
“射!”林寻轼指挥高丽弓箭手在外围向困兽犹斗的探马赤军射出密集的箭雨,顿时成为压倒探马赤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色目人的空心环阵,终于崩溃了。
大量的畲兵和海盗扑上去,分割围杀色目战士。那色目将领脸上脸上中了一箭,血流满面,兀自狂吼着挥舞长刀和陈大举厮杀,完全不落下风。
可是突然一个矮小的畲兵在他背后出现,手中又长又细的镰刀猛的刺入色目将领没有盔甲防护的的脸。
色目将领惨叫一声,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而那畲兵,一手抱住色目将领,一手死命的把刀捅进色目将领的颅腔,鲜血和脑浆顿时顺着刀锋流出。
可怜这色目大将,堂堂一个从三品的副万户,当年斩杀过无数宋军和汉人的狠人,却死在一个小小的畲兵手里。
元军大将一死,剩下的色目士兵不但没有丧失斗志,反而更加疯狂,他们纷纷高喊安腊,一双双灰褐色的眸子,迸现出极度的仇恨和战意。
然后,他们再拼命也是无用了,终究人数太少。转眼之间,就被纷纷围杀。
虽然色目回回战士全部阵亡,但联军也付出了千余人的代价。死伤最重的,就是冲在最前面的畲兵和倭寇。
而谢元朗的宋兵,和林寻轼的高丽兵,反而没什么伤亡。
“进城整队,封锁其他城门!将城里的色目人,海獠商人,鞑子官吏,全部杀了!把他们的金银财宝和粮食,全部搜出来!”服部丸藏恶狠狠的下令。
“哈依!”倭寇们领命。
陈大举也下令。“占领城中府库,官衙!”
“全城搜寻幸存的大宋宗室!”
“走,去蒲家讨债,杀人!”
数万联军一冲进泉州城,顿时全城都乱成一窝粥,很多以往趾高气扬的人,以及蒲寿庚和色目人修建的各大寺庙,纷纷关门闭户。而很多平时饱受欺压的汉人百姓,则是纷纷冲出屋子,一片欢腾。
很快城中到处都是惨叫连绵,哭声四起,还有此起彼伏的喝骂和反抗声,到处都能看到冲天而起的大火。城中数以百计的色目海獠宅院,蒙元官邸,某教寺庙,都被凶狠的海盗和义军破门而入。
一群群的人被斩杀在自己家里,甚至只要长得高鼻深目的,哪怕是汉人,也被误杀。
寺庙里的人,杀。高鼻深目的,杀。胡子卷曲的,杀。辫发的,杀。穿官服的,杀。穿元军盔甲的,杀。
此时已经是黄昏,但杀屠远远没有结束。
无论是陈大举的义军,还是谢元朗的宋兵,还是倭寇,全部杀的凶性大发。城中每一条街道,每个坊市,都能看到尸体和鲜血。
但是,陈大举不但没有解气,反而怒火更盛。
因为,蒲家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不但蒲家的人全部被杀,就是金银和粮食,也都被搬空了。
是谁?不是宋兵,不是倭寇,到底是谁?陈大举很是不解。他想杀蒲寿庚不假,可他也惦记着蒲寿庚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