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说干就干,当场就令人将吴厄等一班越军降将叫来参见庆功宴。
吴厄等人一来,就有些惊慌的给李洛和众将见礼。
“末将见过大将军,见过各位将军。不知大将军有何吩咐?”吴厄陪着小心,带着谦恭的神色问道。
今天几十万越军大败,陈日燏逃走,陈国峻被砍了脑袋。这让吴厄对元军更是恐惧,对越军更没有信心。
甚至,他无比庆幸自己见机得快,投降的早。
其他降将,也抱着和吴厄一样想法。
“来人啊,给吴将军等人上酒,坐!”李洛笑容可掬的坐在主位说道。
“谢大将军赐酒!”吴厄顿时松了一口气,鬼使神差般说出一句话:“末将恭贺大将军大捷!”
元军众将闻言心中无不鄙夷,但也更放心了。
恭贺我大捷?这是一个安南人应该说的话么?李洛看着身材甚伟,相貌堂堂的吴厄,越看越觉得猥琐不堪。
李洛忽然指指史弼,说道:“此乃大元汉军名将史帅,是汉军大将中数得着的老将,深受大汗信重。吴将军,你别看史帅髡头辫发,就以为他是蒙古贵人。”
史弼面带微笑,对李洛说的话有点自得。
什么意思?吴厄看着史弼,见此人穿衣打扮完全就是蒙古将领,只是五官长相和蒙古将领有所不同。
吴厄发现,这史弼前额只留了一络短发,头顶和后脑的头发剃了,刮得干干净净,乍一看像是个僧人。然而又不是僧人。因为两侧耳边又都留了一络,编成两条手指粗的小辫子。
这发式当真丑陋不堪,野蛮怪异。哪怕风仪出众的美男子,留了这种发式,也绝对不会美观好看。
吴厄隐隐感觉有点不妙,笑容也不知不觉僵硬起来。
果然,李洛说道:“绾发束巾,乃亡国之陋习。髡头辫发,乃大元之雅政。吴将军,本帅此话,你以为如何呀?”李洛这么说,自己都想呕吐。
“这…大将军此言…自然是有道理的。”吴厄哪里还不知道李洛的意思?这个得了软骨病的男人,并不蠢。
李洛笑道:“吴将军斩杀阮剻,弃暗投明,有功于大元,可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未来前程不可限量啊。既然吴将军认为本帅言之有理…呵呵。”
吴厄心中暗骂道,有理个屁,什么髡头辫发乃大元之雅政,你自己怎么不剃发?有多丑陋你看不见?
但他最多也只能在心里骂骂而已,如何敢显露出丝毫不满?
“大将军金玉良言,末将受教了。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吴厄大着胆子说道,只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像蚊子在嗡嗡。
李洛端起酒杯,不再说话,而是淡淡看着吴厄,目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吴厄看到李洛的目光,吓得一激灵,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如今降都降了,怎么还在意头发?剃发的确对不起祖宗,可不剃发,又焉能活命?
“大将军,绾发束巾乃亡国之陋习,髡头辫发乃大元之雅政。末将愿意髡头辫发,以为部下表率!”吴厄终于豁出去了。
其他几个越军降将面面相觑,眼见吴厄如此表态,虽然心中暗骂,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表示,也愿意髡头辫发。
李洛转头看向也速迭儿,“左副帅,此事关系蒙古发式,还是由左副帅代替朝廷下达吧。”
这个髡头辫发令,他可不会下。安南计划中是未来的大唐国土,李洛如何肯留下这么明显的污点?
也速迭儿咧嘴笑道:“那就由我也速迭儿下令吧。”
很快,元军就以也速迭儿的名义,对降军正式下令,让他们髡头辫发。
也速迭儿下令之后,李洛又密令元军监视降军营地,以防作乱。
其实,降军俘虏没有盔甲兵器,就算作乱,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夜里,一群已经髡头辫发的降军将领,顶着丑陋的发式,在降军营地现身说法,劝令他们剃髡头辫发。
终于,还是有人反抗了。
“头可断,发不可剃!”
有一部分不愿意剃发的降兵,鼓噪着冲出营地。然后他们刚刚冲出来,就迎来早有准备的元军箭雨。
一番波折之后,到了第二天,五万降军战俘髡头辫发。剩下的数千人,因为反抗被斩杀。
之后,李洛代表元廷,授予五万降军“忠元新越军”的军号,战旗。
再代表元廷,暂时设立五个忠元新越军万户府,任命吴厄等降将为万户、千户,再提拔一批百户。然后,李洛亲自选了几十个人,去充当监军。
五个万户府成立后,让“忠元新越军”装备皮甲和刀枪,却不让他们装备其他军械。
这样,就算新越军反了,也能很轻易被剿灭镇压。
最后,李洛集合新越军,在元军阵前检阅他们。之后,代表元廷下了一道命令。
凡是忠于大元,助大元剿灭陈朝的新越军,都可以军功受赏,甚至参与分配安南王侯土地。
此令一下,降军顿时军心渐稳。
这五万降军,主要用来参与丛林囚笼战术。光靠三万土司蛮兵,实在不够用。
下午,李洛正式下令搭建浮桥渡江。
罗昱的水师最近俘虏了很多安南的商船渔船,几乎将安南沿海船只搜刮一空。此时,罗昱一边令水师封锁江口和海湾,一边将商船渔船相连,组成浮桥,便于大军过江。
而防守白藤江对岸的陈国辉,也终于探知到陈日燏兵败、陈国峻身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