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五二眼睛一亮,“东州既然发现过硝矿,那必定还有的,就看怎么找了。殿下放心就是,小人一定会找到!”
灵虚阁内,李洛正在和文天祥等人天祥等人一起下拜行礼道:“见过王后殿下!”
后世所谓元朝以前大臣很少下跪的说法,完全就是个美丽的误会,不存在的。大量存世的唐宋宫廷画作,以及汉代壁画,都证明了跪礼本就是频繁使用的古礼。古籍中描述的场景,也说明了“动不动就跪”。
别说见到君上,就是对父母,也动不动下跪。
只不过,说起来不叫跪,而是“拜”,意思一个样。
“诸卿免礼!”崔秀宁温言笑道,“珊瑚,吩咐热几盏参汤,给大王和文先生他们暖暖身子。”
“谢过王后!”文天祥等人一一拱手称谢。
李洛一身褚黄暗龙纹常服,腰横白玉带,头戴云纹幞头,显得雍容华贵而又英气勃勃。
不说其人肺腑如何,光论样貌风度,硬是要得。
“梓童,可是有何要事?”李洛在臣子面前,只能如此称呼。汉人帝王称呼正妻,不称名,不称名号,往往称呼“梓童”,算是一种独特的尊称。
崔秀宁道:“正是。大王,臣妾要去趟东州…火药的事,无法再拖了。”
李洛点点头,“梓童自去便是,一路平安。”
等到崔秀宁辞别离开,文天祥笑道:“大王,王后之贤能,岂止母仪天下矣,真乃女中尧舜也!”
这话,也就是因为李洛夫妇情深,要是换个君主,听到臣子夸赞其妻为“女中尧舜”,哪怕不心生忌惮,也会不舒服。
但李洛听了,却很是高兴。他还是现代人的思维,别人夸我老婆,我脸色有光啊!
嫉妒?不存在的。
崔秀宁不敢耽误,说走就走。她给李洛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陆五二等人上了去海东的船。
她不但要亲自督导第一时间找到硝矿,还要尽快生产出火药。
唐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
辽西走廊上,一队数十人的商队,正在寒风中赶路。
这是一队往云内州以盐换皮的商队。因为他们有高丽王后的行商牙牌,所以一路畅通无阻,两天前就已经过了锦州。
商队前面领头的,是个年约四十的管事,操着一口辽东口音。
“李扬,大王派你们来,真的只是找一个人?俺看不像啊。”中年管事勒住马缰,问后面一个披着貂皮,一身少东打扮的青年。
这青年吐出一口白色的雾气,咧嘴笑道:“怎的,高叔还信不过俺的话?”他回头看到另一个二十出头的英武汉子,“颜隼,你说大王差遣我等来作甚?”
“当然是找人!”颜隼大笑,“难不成真是去做买卖!”
这中年管事叫高尧,是洛宁商队的老人了,他也是当年颜铎的部下。这几年海东和辽东乃颜的盐马贸易,他是负责人之一。而且,他对塞外很熟,也去过两次云内州。
高尧心中蹊跷,暗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重要,让大王差遣李扬和一群侍卫来到苦寒的塞外?
唐国谁不知道,最得大王和王后信任的,就是他们的学生和侍卫?
刘大刀纵马笑道:“到时高叔自会知道,真的是找一个人。只不过,未必是活人。”
高尧还是值得信任的,他的家小也都在唐国,不然也不会让他当向导,参与这么重要的大事。事先透露一点,免得他到时觉得自己始终蒙在鼓里。
未必是活人?
高尧能成为崔秀宁信任的商队管事,当然很精明。他立刻想到,未必是活人,那应该就是死人了。
大王和王后如此大动干戈,就为了在塞外找一个死人?
没道理。
可他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草原上最危险的不是蒙古骑兵。”高尧说道,“蒙古骑兵是不会随便打劫商队的,因为商队关系着牧民的生计。草原上最危险的是马贼,狼群,和暴风雪。”
“马贼和狼群且不说他,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可眼下是十月底了,大风雪说来就来。这时节,实在不利于出行。”
杨栝说道:“难怪咱都过了锦州,一路上却见不到其他商队。”和颜隼刘大刀等前任侍卫不同,他可是现任侍卫队长,这次却也被派了出来。
整个队伍四十九人,知道秘密的,只有他和李扬,颜隼,刘大刀,颜仝五个人。其他人还都蒙在鼓里。
毕竟事关重大,少一人知道,就少一点风险。
“高叔,你可真是乌鸦嘴。”颜仝抬头看着天空,紧紧身上的皮裘,“风越来越大了,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