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武士们下令。
“杀!”第一排新兵呐喊一声,刷的一声将九尺长的长枪端平,小跑着往前冲去,一尺多长的枪尖一片森寒。他们越跑越快,最后完全就是在冲锋。
而第二排第三排也依次冲出,挺着长枪一往无前。
这个战术的厉害之处是,一旦一排排突击起来,前面的人没有命令不能退,只能向前。因为一旦撤退或者逃跑,就会被后面的长枪插死。
说句难听的,算是一排监督一排往上冲。
这样的战术,新兵们已经高强度的训练了整整五个月。他们本来就是精选出来的,身体素质十里挑一,在经过五个月的苦训后,单兵战力已经不可小视。
尤其是唐军的待遇以及特有的武士制度和会社制度,更是让他们的意志力和战心得到锤炼。
“我大唐兵马,真乃虎狼也!”文天祥忍不住赞道。
李洛看的很是满意。五个月就有这个样子,真的很不容易了。
这都是田土钱粮喂出来的啊!
“走,上衡山看看。”李洛说道。这男人心情一好,就要上衡山了。
已在南岳下,云何不入山?
此时的衡山上已经很冷,李洛披着狐裘,一副富贵闲人的打扮,带着众人沿着梵音古道准备上山。
然而,众人还没有上山,一匹快马就疾响銮铃而来。李洛回头一看,却是特务陆晟,此人曾经去安南执行任务。
“大王!”陆晟跳下马下拜行礼的同时就奉上一封书信,“李雍急件,请大王御览!”
李洛背着山风,打开一看,原来是辽东的消息。
元廷东道以乃颜为首的四大兀鲁斯,全部在调兵遣将,准备大举南下。但他们不是早忽必烈的反,是来镇压自己的。
“乃颜等人要出兵到我们了,估计有十几万骑兵。”李洛收起信,“这个乃颜,竟然还替元廷卖命。”
文天祥道:“这也在意料之中。孛儿只斤氏家自己争来打去,却都不愿意失去中原。臣以为,就算西边几个汗国,只要得到忽必烈的好处也可能出兵呐!”
“比如,要是忽必烈许诺他们很多汉人奴隶,或者废除汗庭流官,他们就可能听命出兵。”
李洛点点头,他知道文天祥说到了点子上,这也是他考虑过的。
如果忽必烈不再干涉几个汗国的汗位,或者撤回所有监视汗国的流官,再许诺一些好处会怎样?
蒙古贵族就像西方贵族,平时斗红了眼睛。可是一旦遇到某某教东侵,他们立刻会达成一致,在教皇的号召下组建十字军。
后世两党打成那样,一旦日军入侵,也会捐弃前嫌一致对外。别说这些人还都是一家人了。
倘若李洛还是以历史为参考,仍然眼巴巴的等着乃颜造反,海都起兵,那就是刻舟求剑,错的离谱。
文天祥沉吟道:“只是乃颜等人的十几万骑兵如何到南方?江海和两关都在我军之手,固若金汤。难道他们兜个大圈子,绕道吐蕃?倘若如此,等他们来到南方,这一仗已经打完了。”
李洛皱眉,“乃颜等部应该不会再绕道吐蕃。”
他猜测乃颜等部不会绕道吐蕃,却一时想不起他们如何赶到南方参战。
难道元廷无奈之下,只能打成添油战术?
“回衡州城。”李洛也没心思登顶衡山了。他隐隐感到一种不安,如同灯下黑一般,似乎被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文天祥也是如此。君臣二人都一边赶路一边思索,却不得要领,一时半儿也想不起哪里有疏漏。
…………
就在联军加紧战备之际,元军已经到了静江。
这一路走来,广西两江道的各族百姓,可算是遭了大难。
云南王明明在蒲甘国得到大批粮食,却仍然放纵麾下烧杀抢掠,简直是无恶不作。
最凶残的反而不是蒙古色目军队,也不是土司蛮兵,而是归附不久的金齿兵和建都兵等蒲甘国的十二家部落军队。
这些部落,在蒲甘王朝没有灭亡时就拿他们头痛。蒲甘一亡,他们就更加没有约束,完全放飞自我。
在云南王的默许下,十二部族军一路抢劫淫掳。
就是一个僮家土司的女儿,也被他们残害致死。那僮家土司找云南王哭诉,云南王置之不理。而建都王一怒之下,甚至派兵屠了那个僮寨。
无论汉、僮、苗、瑶,俱受元军荼毒,村寨化为白地,粮食耕牛被抢光,年轻女子被掳掠,到处是被焚毁的屋子和被杀死的尸体。
很多女子的尸体,就这么被剥的精光的倒在路边。
放眼望去,一副惨不忍睹的末日景象。
可以说,元军只有在战场上才军纪严明,在战场之外是没有军纪的。
女真大将李庭实在看不下去了,劝云南王道:“大王!我等是剿贼来的,不是屠戮百姓啊!这些金齿军建都军如此残暴,大王为何不惩治他们!”
蒙古大将博罗欢也很不悦的说道:“大王如此放纵他们,传到大汗耳中,大汗恐怕会怪罪啊。杀戮百姓太过,会激起更多民变的。冤魂太多,毛兀思婆就会作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