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可是女真人啊,死后能得到义皇帝的追尊,可见陛下的气度,果然是肖祖。
可是,吴镇楼又提出一个令李洛极其为难的事情:
“陛下,虽说义陵很快会立项动工,可是陛下之父祖等先帝,仍然没有迁坟修陵,这于礼制不合啊。”
开国皇帝肯定是要为祖宗几代修建陵墓的,一般是迁坟重新。
可问题是,李洛现在哪来的先人?
这男人真想狠狠问句吴镇楼:你知道朕祖上几代埋在哪?能告诉我,我就迁!
李洛闭上眼睛,露出几丝哀伤之色,没有马上回答大宗伯的话。
却听崔秀宁叹息着说道:“陛下少时艰难,九死一生。陛下三岁失怙,五岁失恃,颠沛流离,被一位老道人收养。那老道人曾说,陛下有天命,运势太旺,遂于父母之情有缺,天意如此。”
意思是,李洛的命太强了,这才导致三岁丧父,五岁丧母。天意让他从小父母双亡,历尽磨难,正应了那句“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云云。
李洛睁开眼睛,黯然道:“梓童提此作甚,徒惹朕伤感。”
吴镇楼立刻下跪道:“微臣有罪…”
李洛手一虚扶,“大宗伯何罪之有?平身吧。朕至今不知父母祖宗葬在何处,只记得几个名字啊。这些年沧桑屡变,哪里能寻得到?朕多年前就寻找,却毫无结果。”
群臣都感到哀伤。想不到陛下三岁丧父,五岁丧母啊。
鸿胪寺卿李签奏道:“陛下,既然难以找到列祖列宗遗骨,那就立衣冠冢。总之,陵还是要修的,以免天下后世非议。”
李洛点头道:“大鸿胪言之有理。不过眼下中原未复,长安在大兴土木,马上还要修建义陵,衣冠陵之事,倒是可以缓几年再办。嗯,诸卿若无事再奏,这边退朝吧。”
眼见众人已经无人奏事,御前中官常侍康西拖长声音唱道:“退朝——各官回衙理事!”
李洛和崔秀宁回到凤姿宫,大唐皇后倒了一杯凉茶,自己喝了一口再递给李洛,“妈蛋,这都快中秋了,怎么还这么热?”
李洛接过茶杯一口气牛饮见底,如同喝了琼浆玉液般舒爽。
脱了常朝用的通天冠服,大唐天子只穿着龙纹单衣,赤着脚。而皇后也换上了蝉翼罩衫抹胸襦裙,脚上蹬着木屐,不掩霜足。
“何止热。蚊子起码还要嚣张一个月。”李洛从书案上的笔架上取下一…条蛇,“今年夏天有小霓,蚊虫不敢近身,没被蚊子骚扰过。明年就不一定了。”
有了辛苦敬献的小蛇,今年夏天李洛果然没有被蚊子骚扰过。这使得皇后皇帝在漫漫夏夜也凑在一起办公。身边大半丈之内,没有一只蚊子。
“什么意思?”崔秀宁从李洛手中抓过芳香馥郁的五彩小蛇,在手里摸摸,“你是说小霓活不到明年?过不了冬?”
李洛道,“蛇的寿命不短,理论上小霓再活个七八年也不成问题。可是蛇冬眠是有风险的,不少蛇冬眠之后,就再也不会醒来。”
“说正事吧。”崔秀宁将小蛇放回案上盘着,“王恂和姚隧被软禁两个多月了,他们竟然没有失去耐心。王恂把秦九韶的翻了一遍又一遍,整日在地上写写画画。姚隧则是给我们刊印的古籍作注,一直很兴奋。你还不召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