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是想调动元军,将战场从渑池换到潼关之东。元军骑兵太多,又不愿意冲阵,渑池又四面开阔,利于元军,怎么决战?在潼关之东决战,那是最好不过。那里地形狭窄,还有弘农河,利于我军。”
文天祥点头,“正是如此。可本阁给了元军机会,元军到底会不会乘虚攻打潼关,就不得而知。要是不攻,那我军就只有攻打洛阳坚城!”
张敛是猛将,可谋略不足。他还是想不明白:“太尉,陛下此时应该击破了信阳元军。为何不等陛下前来,一起围歼洛阳元军?”
信阳到洛阳不过八百里吧?陛下大军从信阳到洛阳,骑兵最多四五天就到啊。
文天祥微微摇头,“蒙古大军,能打硬仗,会打巧仗,可却不会打必输的仗。洛阳元军一旦发现陛下大军前来会剿,绝对会放弃决战,干脆利落的跑路…”
“他们要是跑了,我军是追不上的,七万元气骑兵分散在河南纵横,沦为马匪,会是什么后果?就算不这么干,他们也能撤回河北河东。所以,一定要留下他们。本阁已经给陛下去了信,请陛下不要这么快来洛阳,以免吓跑元军。”
张敛这次明白,“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在。元军还有三万汉军步兵,善于攻坚,刚好可以用来打潼关。末将以为,元军多半会中计。”
文天祥冷笑:“元军就算去打潼关,也说不上中计。而是在赌。按理说,他们打下潼关的把握并不低,要是攻下潼关,进入空虚的关中,那就能配合河东元军,一举夺回陕西!这么大的好处,值得他们赌一次了!”
唐牧担忧的说道:“太尉,诚如所言,万一元军真的快速攻下了潼关,那可如何是好?关中如此重要,长安工程也到了最紧要关头,安能承受数万鞑子骑兵荼毒啊。陛下…”
他的意思是,如此冒险的军略,陛下知道么?同意么?
文天祥叹了口气,“陛下之前,就同意了本阁的冒险,陛下也认为,这是洛阳之战最好的方略了。为何?洛阳就在黄河边,洛阳和虎牢关也一直在元军手里,元军要是想渡河北归,我军根本拦不住。要想留下元军,必须要激起他们的赌性。”
说实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洛阳元军,可不同于信阳和庐州元军。
一来他们补给充足,二来洛阳和虎牢都在他们手里,又在黄河边上,他们随时都会过河,随时也可能接应河北河东元军南下支援。
加上他们总兵力和骑兵都在唐军之上,当真很难打。
不过,文天祥也不是没有后手。他出关时就密令驻扎风陵渡的两千兵马,悄悄往潼关移动。一旦元军攻打潼关,就火速增援。
五千兵马,加上火炮,足够守住潼关四天以上。有这四天时间,唐军完全能从容布置。
第二个后手,就是在潼关之西的华阴城,驻扎了三千兵马和三千青壮。
第三个后手,就是华阴城之西的兴德津几座桥梁下埋了很多火药。就算元军真能到达兴德津,也会看到几座被炸毁的桥。兴德津虽然不到十丈宽,可水流非常湍急,元军要想过河,没有几天根本不行。
布置了这三个后手,文天祥才敢以潼关为饵。
…………
元军大营,都元帅剌罕忽台正在军议。
“本帅接到不好的消息,大元河南河北很多弓箭仓库,都被伪唐奸细毁了。如今大元竟然缺羽箭!这一时半会无法补充羽箭和马料,黄河四大浮桥,三个被叛变的宋军焚毁,河北大军一时也无法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