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观心中不悦,却不动声色,自顾自喝酒。
刘言板着脸,说道:“既然知道黄侍郎在此,尔等擅自闯进来,是何用意?”
李闻香端起桌上就被,放在嘴边闻了闻,说道:“黄侍郎好雅兴,只喝酒,不听曲吗?”
刘言怒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李闻香没理他,又问道:“黄侍郎是不是在等消息?”
“喂,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说话呢!”
李闻香这才转过头,掏出一张驾帖,说道:“监察御史刘言,你涉嫌通倭,这是陛下亲笔签发的驾帖,跟我们走吧!”
刘言顿时傻了,他一把夺过驾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黄观也不再故作镇定,问道:“你们说谁通倭?”
“黄侍郎别急,我等此番来拿刘御史,跟您没关系,或者说……暂时跟您没关系。”
“你……什么意思?”
“倭寇首领三头蛟已经招认,钱塘赵家就是他的内应,刘御史乃赵家姻亲,这些年来做了多少走私的生意,私下里和倭寇如何解除,赵德才全都找了!”
刘言急忙道:“血口喷人,本官怎会和倭寇有来往?”
“刘御史,铁证如山,由不得你了!”
“你们这是诬陷忠良,我要去陛下面前告御状……”
然而,话音未落,李闻香又拿出一个信封。
刘言直接傻了,竟然是自己写给三头蛟的信……
他赶忙看向黄观,投去求助的眼神。
黄观心中恼火不已,但是现在还不能发作,保住刘言,才能保住自己。
“笔迹是可以伪造的,这封信说明不了什么。”
刘言反应过来,随后道:“黄侍郎此言极是,这样的信,只要你给我一份笔迹,我立刻就能临摹出来!”
李闻香笑着道:“我还没说这封信里写的什么,两位这么急吗?”
刘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说道:“不管信里写的什么,在辨别真伪之前,不能当做证据!”
李闻香点了点头,然后将信和驾帖放下,又拿出一张纸。
刘言都快疯了,大喊道:“这又是什么?你能不能一次拿出来!”
“这是三头蛟的供词,有来往书信,有供词,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书信可以伪造,供词也可以是伪造!”
“是不是伪造,去了诏狱,一问便知。”
“我不去!”
刘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进了诏狱,我还能活着出来吗?
李闻香一挥手:“来人,拿下!”
“住手!”
黄观站了出来,说道:“刘言乃是朝廷命官,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李闻香愣了一下,然后拿起桌上的驾帖,说道:“黄侍郎,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陛下亲笔签发的驾帖,你是要抗旨吗?”
黄观一下子被噎了回去,无论如何,这抗旨的帽子可戴不起……
刘言哀求道:“恩师,救我!”
黄观只得说道:“你不要急,先跟他们走。”
刘言几近崩溃,说道:“去了诏狱,万一他们屈打成招,学生这副身体可扛不住啊……”
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咱俩一条船上的,你必须帮我。
否则,我若出了事,你也别想好!
黄观也是急得满头大汗,说道:“你先跟他们走,我这就去请奏陛下!”
李闻香笑吟吟道:“刘御史,你是想体面些,自己跟我们走呢,还是锁起来,牵着你走?”
“让开,我自己会走!”
刘言走到门口,回过头,喊道:“恩师须知夜长梦多的道理!”
黄观点头道:“你放心,老夫连夜进宫!”
锦衣卫押着刘言离去,黄观越想越气,却不敢耽搁,直奔皇宫。
午门早已紧闭,黄观大喊道:“来人,我是礼部左侍郎黄观,我要进宫面圣!”
守门的大汉将军问道:“可有紧急军情?”
黄观不耐烦地回道:“军情你去问兵部,我是礼部侍郎,哪里来的军情?”
“按规矩,宫门关闭后,非紧急军情不得开启!”
“我有比军情更要紧的事,快放我进去!”
“抱歉,黄侍郎,请回吧!”
黄观大怒道:“我都说了,有要事启奏陛下!”
“你喊也没用,宫门已经反锁,钥匙在司礼监,我们就算想放您进来,也打不开!”
黄观满腹怨气没处发泄,四下看了看,干脆往地上的石板一坐。
“不开门是吧,那我就在这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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