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恨透了奸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干涉吴王的行动。
他甚至开始怀念起前朝,动不动就剥皮充草,看看谁还敢暗中通敌,还谁敢跟自己作对?
早朝结束,群臣散去。
方孝孺等人脸色很难看,燕王陈兵镇江,有盛庸在前面顶着,一时半会打不过来。
可是,吴王在京城中可是实打实的在抓人啊!
短短三天之内,已经有十余名官员进了诏狱,甚至还包括三名年逾六旬,已经退休的官员。
如果再仔细查一查这些人的背景,竟然有个离奇的巧合,全都出自江南一带。
事情已经变得愈发不对劲,吴王似乎有目的在针对江南官员。
当晚,齐泰秘密会面黄子澄,说出自己心中的疑虑。
黄子澄也察觉出问题所在,说道:“吴王不像是抓奸细,反倒像是在清算。”
“清算什么?”
“自然是当年那件事!”
“不可能!”
齐泰用力摇头,说道:“那件事做的极为隐秘,不可能走漏风声,再说了,吴王当时才多大,他能知道什么?”
“若非如此,为何锦衣卫只抓江南官员,难道仅仅是个巧合吗?”
“如今朝堂之上,江南官员占了大多数,说是巧合也有可能。”
“等到火烧到你我身上的时候,你就知道是不是巧合了!”
“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当年那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太后和陛下,无论吴王怎么查,在太后和陛下面前,他还能反了天不成?”
“你想的太简单了,陛下登基的时候,太后已经秘密派人清洗了一遍,将隐患全部清除掉,吴王不可能查到太后头上。”
“既然隐患已经清除,我们就更没什么好担心了!”
“但愿如此吧!”
就在两人密谈的时候,吴王府迎来一位神秘的客人。
庆成郡主儿子黄弘,兼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此时正满脸忧愁,似乎大难临头。
朱允熥屏退下人,问道:“表兄这么晚登门,有何贵干?”
黄弘说道:“还望殿下救救母亲,她,她……”
“听闻庆成郡主即将去燕军谈判,可有此事?”
“正是此事,母亲一介妇人,本不愿参与到这场争斗,可是,陛下颁下旨意,不去就是抗旨,这可如何是好?”
“表兄莫急,庆成郡主不会有事的。”
黄弘神色慌乱,说道:“燕王大军压境,怎会同意谈判?就怕震怒之下,害了母亲的性命,我这个做儿子的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孤身入虎穴,无能为力……”
“庆成郡主是燕王的姐姐,长姐如母,燕王不会对庆成郡主动手的。”
“话虽如此,可是,我还是担心……”
“表兄如此担忧庆成郡主,为何不去求陛下收回成命,换个人去?”
“我去了啊,圣旨下发,我就去寻陛下了,可是,陛下说此番谈判关乎社稷,我们食朝廷俸禄,不能只顾自己安危,要为大明江山考虑,我再多说一句,就被赶出来了!”
朱允熥无奈道:“既然皇兄这么说了,我也没法子啊!”
黄弘暗暗下定决心,说道:“如果殿下能劝陛下收回成命,从今以后,黄家但凭调遣!”
“我真的没办法……”
“殿下,您就行行好,看在母亲年事已高,别让她去冒险了!”
朱允熥站起身,来回踱步,脑子里开始思索。
按照前世的轨迹,四叔不会对庆成郡主动手,但是,现在情况有变,四叔在凤阳吃了败仗,损失惨重,谁知道会不会迁怒于庆成郡主?
话说回来,自己有什么法子呢?
“这样吧,我派锦衣卫护送,如果情况有变,锦衣卫拼死也要护着庆成郡主回京!”
黄弘依然苦着脸,说道:“燕军大营之中,区区几名锦衣卫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朱允熥一咬牙,说道:“我再写一封亲笔信,万一四叔真的失了心智,要对庆成郡主动手,就拿我的信出来,告诉四叔,倘若加害庆成郡主,我朱允熥定号召全天下皇室宗亲与之决裂,就算他将来坐了皇位,也不会得到宗亲的认可,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黄弘听闻此言,细细琢磨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只要母亲能安然回京,从今以后,黄家唯殿下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