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商贾的身份低微,士农工商,商贾排在最末,如陈江这种弃文从商,确实少见。
朱允熥又问道:“先生今年贵庚?”
“回殿下,学生今年三十又一。”
“才三十一岁,正值大好年华,为何不继续读书?”
要知道,秀才往前一步就是举人,若是能中举,除取得乡试资格外,还享有免除赋税徭役的特权待遇,而且,举人可以出仕为官,虽多是府、县教学、主簿一类的八、九品级的佐官,但是,官就是官,身份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陈江眼神有些闪躲,说道:“学生自认才疏学浅,不想再考了,还是踏踏实实赚钱养家。”
“先生成家了?”
“回殿下,学生上有老,下有小,老母已经年过五旬,犬子也已经六岁了,若继续读书,实在没有生活来源。”
朱允熥点点头:“既然有家有口,就好办了!”
陈江顿时慌了,喃喃道:“不知殿下……什么好办……”
朱允熥笑着道:“若你是光棍一个,再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本王还真拿你没办法,现在你可以说说了,为何要当奸细?”
“啊,这个……那个……”
陈江大惊失色,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本王劝你如实交代,否则,后果很严重!”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陈江磕头如捣蒜,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消息是如何走漏的。
今天下午,自己刚刚拿到密函,所有的一切都是小心翼翼,不过是去秦淮河畔听了个曲,突然就被人按住,再睁开眼,就到了吴王府。
什么情况?
孙虎说道:“殿下此人冥顽不灵,不如让卑职给他上点手段。”
朱允熥摆了摆手,说道:“本王是个讲道理的人,从不严刑逼供,既然他不愿意开口,那就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心服口服。”
“是!”
孙虎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查起来很简单,只需找到吉祥布庄的账簿,发现陈江每个月都会拿走几笔分红,今天刚刚拿走五百两。”
“卑职顺这条线索追下去,果然,从他身上搜出来这个!”
孙虎说着话,拿出一封密函,用红泥封了口,未曾开启过。
朱允熥接过密函看了看,依然面带微笑,问道:“先生分到这么多钱,想必是吉祥布庄的大东家?”
陈江神色惶恐,说道:“吉祥布庄的大东家是魏国公府,学生就是个账房,每次外出走货,跟商队一起,方便算账,仅此而已。”
“那就奇怪了,一家布庄的账房,每个月的薪俸是多少?”
“这,这……”
“今天这五百两,又该怎么说?”
“学生不过是赚点辛苦钱,还请殿下饶命……”
“看来吉祥布庄的生意是真的好,走一趟货就五百两,这钱还真好赚,正好本王最近缺钱,不如让本王也入个股,如何?”
陈江欲哭无泪,说道:“殿下莫要说笑,您是皇室宗亲,怎能行这等卑贱之事……”
“那咱们就聊点正事,这封密函是怎么回事?”
“这,这……是布庄的段掌柜,说是给他捎一封家书……”
“真的是家书?”
陈江哭丧着脸,说道:“学生……学生根本没打开看过,不知……”
“殿下,还是让卑职来吧!”
孙虎愈发感觉不耐烦,上前主动请缨。
朱允熥抬起头,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卑职曾在锦衣卫学过一套记忆恢复之法,最多一个时辰,保准让他什么事都记起来!”
“你这鲁莽的性子要改一改!”
朱允熥摆了摆手,说道:“本王早就说过,这件事不能惊动外人,你把他恢复的遍体鳞伤,岂不是明摆着告诉魏国公府,他们的人出事了?”
孙虎闻言,挠了挠头,说道:“那就把他肋骨一根一根捏碎,穿上衣服,根本看不出端倪。”
“还是不妥!”
朱允熥想了想,说道:“不如把他阉了,这样才真的看不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