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刚才没有和其他俩人一样,不是因为佛修心,而是因为他能理解马夫的信仰,就如同他信仰佛祖一样。信仰的萌芽难以说清是在何时种下,不过在以后的岁月里面,他就会逐渐生根发芽,直至成为参天大树,支撑着你的精神世界。或许其他的宗教也可以给予心灵上的慰藉与满足,可是当原始的信仰成为精神世界的支柱的时候,换支柱的后果就是精神世界的崩塌。所以僧人并没有劝说马夫什么,因为他知道那是无用的。马夫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已经给了神阁答案,给了帝国人的精神树了一份路标。以后还会有人走这条路,马夫不是后来人的目标,而是路上的一个参照物,因为后人肯定会超过马夫,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因为僧人懂马夫,所以僧人直接报以拳脚。让马夫殉道,是对马夫信仰与坚持的尊重,也是马夫所应有的最好的结局。
马夫是军人,至少他原先是。现在的他正执行着先帝最后的遗愿:“送羲儿回祖地!未来的路是羲儿的,让他自己做主吧!”对于军人来说,上司的话就是命令,自己要做的就是完成先帝的命令。
僧人的拳法大开大合,刚正无匹。马夫的刀法如云,战甲精良。俩人最大的差距只是境界。然而马夫的刀是杀人刀,马夫的法是杀人的法。虽然僧人对马夫形成压制,可是马夫用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战斗方法也没有让僧人取得压倒性的优势。刀依挥舞着,如同一朵莲花绽放。僧人的拳头出击着,铸起了一道铁幕。
马夫忽然一声大吼,挥刀下劈。僧人双手合十一个漂亮的空手接白刃,将马夫的刀夹于手掌之中。僧人知道马夫是如何杀死前面一位神使的,别人的错误自己是不会再犯的,所以他不会给马夫机会。僧人知道马夫不会舍弃自己的刀,因为没有刀的马夫就是没有牙的老虎,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僧人一个侧身,一记贴山靠用肩部顶向马夫。
马夫的刀还在僧人手里,僧人的双手也还夹着朴刀。这一撞似乎已经是避无可避了,摆在马夫面前的就两个选择,一是弃刀,不过自己的攻击将再也威胁不到僧人;二是抗下这一记,再继续拼下去。不过这个选择对于境界不佳的马夫来说,也失去了赢得胜利的机会。无论马夫选择其中哪一个,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完成先帝的遗愿了。
僧人的肩如同头蓄力撞击的犀牛角,即使马夫的铠甲再精良,也经受不了这一撞。僧人似乎看到马夫被击飞出去的一幕,但是现实中却没有看到飞出去的马夫。他看到的是一把剑,一把染着血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