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行小字,叶芸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依然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她寄过去的内容里很明确地询问了家里的看法,希望他们能告诉她现在这个情况,接下来该怎么办。可她期盼了一个月的回复却寥寥几笔,毫无重点。
所有寄托顷刻被浇灭,一股凉意从叶芸的心脏弥漫开来,日头正盛,刺眼的光线照得她睁不开双眼。叶芸紧紧攥着信纸,人好似被遗弃在深海,四面是一望无际的波涛,身体不停下沉,看不到尽头,也靠不了岸,湿润的眼眶彻底泛红。
她就这样缓了好久,才将信纸重新叠好放进口袋,浑浑噩噩地走出巷子。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叶芸没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一条条陌生的街道,就如她此时的心情,浮浮沉沉,没有归宿。
她的目光毫不聚焦地滑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直到定格在街角那个宽阔而结实的背影上。她认出那个人是白闻赋,他在一家店铺前和几人正说着话,在叶芸看见他的时候,他灭了烟侧过头来。叶芸赶忙转过身胡乱钻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里横七竖八地挂着晾衣绳,衣服在头顶飘扬,她的脚步匆匆加快。
她没敢回头,就这样一直走,走到巷子深处时,她才回身看了眼,身后空无一人。她便放慢了脚步,鞋底磨过青石砖,思绪纷扰,愁绪万千。
没多久就走到了巷子尽头,叶芸无意识地向左拐去,面前的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抬起眸,白闻赋靠在墙上,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叶芸呼吸停滞,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白闻赋的眼神在她脸上来回扫了一圈,直起身子落下视线:“怎么哭了?”
叶芸慌忙撇开头:“没有。”
颤抖的睫毛,眼里柔润的水汽,衬得小脸透白而脆弱。
白闻赋拧起眉,问她:“没哭看见我躲什么?谁对你说了不中听的话,告诉我。”
叶芸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没有人,我只是......心情不好,出来走走。”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坏情绪咽进肚里,故作轻松地说:“真的,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做什么?”
白闻赋眼神疑虑地打量着她:“喝酒。”
未料叶芸问他:“去哪可以喝?”
白闻赋低下头,额前短而硬的碎发张扬地立着,他唇边划过无奈的笑意:“跟我走。”
叶芸没想到再一次来舞厅不是来跳舞,而是跟着白闻赋来喝酒的。她见他买了两张座位票,价格几乎是门票的十倍,她刚坐下来就后悔了。
白闻赋跟工作人员要完酒,叶芸便小声而忐忑地说:“我以为是买瓶酒去没人的地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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