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广强感觉一拳头打到了棉花上。
这种无力感,让高广强加重了语气:“你的指纹、被害人的血迹,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卢尚武依然坐得稳稳当当:“无所谓,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二十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那么清楚。依稀记得,十几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一天到晚想着当梁山好汉,写了个盟约,龚四喜弄来的血吧,我们三个一起按的指印,谁知道是鸡血还是人血。”
高广强脾气再好,听到这一句“谁知道是鸡血还是人血”时,也被气得七窍生烟。
这人,完全没有心!
连一丝一缕的忏悔都没有。
对人命,没有半分尊重。
对天道,没有半分敬畏!
高广强提高音量,大声道:“卢尚武你看清楚!这是你与卢富强、龚四喜杀完人之后立下的盟约,那指印上沾着的鲜血,是被害者的血迹,是你们杀了人之后,身上沾染的血迹!”
卢尚武摇摇头:“是人血吗?那就可能是龚四喜咬破手指的血?”
【指纹比对吻合,那又怎样?年少无知摁个指印,能定我的罪?】
【血迹的DNA检测又怎样?龚大壮一家人死光了,龚四喜是龚大壮的亲戚,DNA相似度应该挺高,就说是他的血好了。】
卢尚武远比龚四喜狡猾。
这么实锤的证据,他竟然也能讲出个歪道理来。
赵向晚终于开口说话:“卢局长,你要是总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
卢尚武转过头去,目光炯炯对着她:“你,什么意思?”
赵向晚将手一摊:“你看,我们高组长敬你是公安系统的同行,直接把证据亮出来给你看,就是想大家开诚布公,不要玩虚的。您倒好,太极推手练得好哇。”
卢尚武听她说话阴阳怪气的,板起面孔:“赵警官,要说玩太极,谁有你水平高?把我骗到星市来,配合着你补了传唤证还不够,还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向晚抬起一根手指头,在眼前晃了晃:“不!第一,这不是欲加之罪;第二,我们还真有辞。”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居高位,早就历练得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偏偏赵向晚的行为举止,配合着她的语言,总能轻易勾出卢尚武心中的怒火。
卢尚武忍着气,淡淡道:“逼我认下二十年前的命案,拿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废纸当证据,这就是你们星市公安局的‘有辞’?”
赵向晚抬起手,将证物袋翻了一个个儿,将那刺眼的血指印盖了起来。
卢尚武暗自松了一口气。
虽说嘴上不承认,但其实那暗红色、干涸的血迹,刺得他脑仁发疼。
赵向晚道:“其实,你当年杀的那个六岁小男孩子,并非龚大壮的儿子龚勇。”
卢尚武的眼睑又抽搐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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