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我好急!】
赵向晚看出来了,闵成河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有限,那一刻他估计是吓坏了,不知道如何反应。
越责备他,他便越害怕;越害怕,他就越不敢说话。
赵向晚柔声道:“你当时吓住了,是不是?”
闵成河拼命点头。
赵向晚的声音似春风拂面,让人不由自主地情绪放松下来:“你发现钱艳艳被杀,然后呢?”
在赵向晚的安抚之下,闵成河的结巴状态有所缓解,憋了半天,终于说出话来:“她很重,我扶不住。”
【血腥味扑过来,我想吐。】
【我把她放下,去找人来救。】
【终于看到人了,可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向晚终于松了一口气。
闵成河的内心世界是坦诚且真实的。
听他的心声,比听他本人说话要轻松多了。
闵成河的这种情况,显然是在短促强烈的情绪状态下,脑活动受到抑制引起的思维停滞。京都闻倩语杀人案中,保安冯兼烈在画像之时说话颠三倒四,就是因为太过焦虑紧张所致。
想要让他说出真相,先得安抚他的情绪。
赵向晚站起身,端起一杯热水,走到闵成河面前。她将水杯递到闵成河面前,温声道:“钱艳艳体重和你差不多吧?扶不住很正常。”
赵向晚的语调不急不慢、声音不高不低,态度平和而宽容,这让一直焦躁不安、处于惶恐状态中的闵成河渐渐放松下来。
就仿佛一直在黑暗行走,面对的全是冷眼与呵斥,陡然眼前出现一道亮光,闵成河接过水杯,哽咽着说:“不是我,不是我。”
赵向晚看着他的眼睛,冷静而温柔:“我相信你。”
一句“我相信你”,闵成河内心的冰河突然解封,饱受惊吓的他开始号啕大哭。
目睹钱艳艳被杀,他没有哭;
被下夜班的工人抓住,揍了两拳时,他没有哭;
被钱民强斥骂为什么,他没有哭;
坐在冰冷的审讯室里,戴上手铐、脚镣,被警察审讯询问各种细节,态度满是怀疑,他没有哭。
可是,来自陌生警察的信任与鼓励,却让闵成河痛哭起来。
眼泪、鼻涕一起流,将那张丑脸衬得更丑。
但赵向晚知道,这代表闵成河的情绪开始缓解,是件好事。先前闵成河脑子里的那根弦绷得太紧,导致很多重要细节没有表述清楚,这也让着急破案的霍灼抓狂。
霍灼看到闵成河坐在那里张着嘴哭得稀里哗啦,半点同情也没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妈的!这狗东西,杀了人还有脸哭。
赵向晚依然站在闵成河面前,脸上半点变化都没有。
霍灼很佩服她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
等到闵成河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赵向晚这才缓缓开口:“闵家槐、闵成航,你认识吗?”
闵成河一下子收住哭,带着泪光的眼睛看着亮亮的。
【啊,像姐姐一样的家槐。】
【虽然有点怕成航,但是有家槐在,一切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