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玉继续问:“冯莉莉为什么威胁你,周荆容为什么找你买水杯,你没想过原因吗?”
乔小红打了个寒颤:“我猜,是她们合伙下的毒吧?她们是坏人!我,我不敢得罪。”
“有证据吗?”
“没有。我只是猜测。”
“冯莉莉、周荆容对你说过什么,你老老实实说出来,一个字也不要漏!”
或许是因为做了亏心事,良心不安。事隔八年,乔小红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说完所有细节,乔小红抬眸看着何明玉:“月影,她还好吗?”
何明玉此刻对她已经没有了同情:“不好。”
乔小红战战兢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两千块钱,递给何明玉:“能不能,请你把这钱转交给秦叔叔?”
何明玉摆了摆手:“我们有纪律,不能收钱。你要是有心,那就去一趟星市。秦月影双腿肌肉萎缩,智力只有五岁,她的父母老了很多,一家三口还住在一楼老房子里。”
听到这里,乔小红眼中泪水滚滚而落,声音哽咽:“我,我没有想到,我只是想占点小便宜……”
何明玉冷笑一声:“因为你藏起水杯,所以校园投毒案悬了八年。你拿着那两千块钱,发财了吗?日子过得好起来了吗?”
乔小红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整日里提心吊胆,像只老鼠一样地活着,从来就没机会挺起腰杆。
贪小便宜,吃大亏啊。
赵向晚三人连夜往市局赶。
车的前灯亮着,杀开眼前黑暗,旁边树木影影绰绰,不断向后移动。
奔波一整天,赵向晚感觉到浓重的倦意。
重大案件,传唤只有二十四小时,必须抓紧时间。
到达星市时,已经凌晨一点。
二楼重案一组办公室的灯光亮着,似茫茫大海的航标灯,看到它便有一种归家的感觉。
抬手搓了搓脸,晃了晃脖子,赵向晚唤醒睡得东倒西歪的何明玉。
何明玉迷迷糊糊直起腰:“我们到了?”
刘良驹下车活动手脚,看着楼上的灯光感叹:“唉,这么晚了大家都在加班,不容易啊。”
赵向晚跟着下车,伸了伸胳膊,弯了弯腿,坐了三个小时的车,膝盖有点难受。跟着师兄师姐们出差,看着大家这么晚都在加班工作,深刻感觉到了当刑警的辛苦。
夜风如水,三人走进办公楼。
刚推开门,一股食物的气味扑面而来。
趴在大会议桌上睡觉的朱飞鹏被惊醒,睡眼惺忪地问:“回来了?饿了没?给你们留了小米粥、叉烧包,赶紧吃吧。”
赵向晚看一眼办公桌上一字摆开、整整齐齐的饭盒、保温桶,盒盖、桶身上“四季大酒店”五个字清晰可见。闻到空气中浮动的食物香气,一阵空虚、疼痛感袭上来,赵向晚这才感觉到自己饿了。
长时间奔波,根本没有时间吃东西,一见到这么丰盛的宵夜,何明玉、刘良驹欢呼一声就直扑了过来。
“我看看,都有些什么?”
“猪肚枸杞阴米粥,好营养!”
“还有素馅包子、响铃卷,太美味了。”
“啊,宵夜救我狗命……”
赵向晚打开保温桶,正准备找个饭勺舀粥,旁边伸过来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指尖拈着一个锃亮的不锈钢长柄汤勺。
赵向晚转过头,有些惊喜:“季昭!你晚上没有回家?”
日光灯那白白的光亮从季昭头顶洒下,给他的面庞镀上一层莹润之光,细碎零乱的刘海遮住额角,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弯起,透着愉悦。
【我在等你。】
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赵向晚心头泛起涟漪。
夜归、疲倦、饥饿。
有一个人,准备好宵夜,递过来一个勺子,说一句:我在等你。
那,所有辛苦都不算辛苦了。
赵向晚接过饭勺,喝了一口粥,阴米炖得软烂,猪肚有点嚼劲,红色的枸杞星星点点,为热粥增添美丽的色彩。
季昭也不说话,就坐在她身旁,安静地看着。
热腾腾、软糯糯、香喷喷,这样的宵夜让赵向晚吃得很开心。
三人吃完东西,长吁一口气,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何明玉扬了扬手中公文袋:“同志们,我们拿到乔小红的证词了!”
随着她清脆响亮的汇报,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祝康、艾辉、黄元德都是刑侦专业优秀毕业生,校园投毒案发生时他们正在大学读书,同学之间曾开玩笑:多谢不杀之恩。大学宿舍大家天天在一起,同吃同喝同睡觉,要是真有人投毒,防不胜防啊。
因此,投毒案重启,三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积极,誓要让这个隐藏在高校校园里的凶手绳之以法。听到何明玉的话,他们眼睛一亮。
“许队亲自审讯,周荆容说水杯是自己在宿舍拿来的。”
“对,当许队说水杯并不在宿舍,而是在绘图教室时,她又改口说是从教室拿的。可是具体哪个教室,她却说不清楚。”
“要是你们找到证据,证明周荆容在说谎,那就有办法撬开她的嘴。”
听到他们的话,何明玉感觉疲惫一扫而空,兴奋地说:“赵向晚的猜测是对的!水杯的确是被乔小红藏了起来,所以在面对李雅芬的时候会愧疚。冯莉莉、周荆容果然认识,她们合伙毒害了秦月影!”
赵向晚没有这么有信心,她问朱飞鹏:“痕迹检验技术科怎么说?”
朱飞鹏左手还吊着绷带,右手在桌上一捶:“铁证如山!对照案宗上留下的宿舍所有人指纹,杯盖上有乔小红、冯莉莉的指纹。”
“没有周荆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