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鼎盛当年乃是八爷的手下,自然是八爷如何吩咐,他便如何行事,可而今么,他与四爷之间不过只是彼此利用之关系而已,自然不愿平白受四爷之驱使,一搞清楚四爷之所需,陆鼎盛当即便起了要多捞好处的心思。
“银子可以给道长十万两,再多不可能,至于火枪,火炮么,道长就不必惦记了,愿不愿为,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道长且请自决好了。”
邬思道压根儿就不给陆鼎盛讨价还价的机会,一压手,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开出了最后的条件。
“这……,呵呵,请恕贫道直言,蝼蚁尚且惜命,况乎贫道哉,若是就这么个条件,贫道实难为也,邬先生还是另寻他人好了,告辞,告辞。”
十万两银子起来已然是巨资了,奈何陆鼎盛如今的胃口已大,压根儿就不是十万两银子能满足得了的,这一看邬思道如此之强硬,立马便起了身,摆出了副不想再往下谈之架势。
“道长莫急着走,且听邬某个地名——河南洛阳孟津县白鹤镇王家庄,不知道长能想起些甚否?”
面对着霍然而起的陆鼎盛,四爷面色淡然已极,毫无出言挽留之意,倒是邬思道却是笑了起来,意有所指地了一句道。
“你……”
邬思道此言一出,原本已转过了身去的陆鼎盛身子猛然便是一僵,而后霍然回身,怒目凝视着邬思道,张口欲骂,可话到了嘴巴,却愣是没了出口的勇气,此无他,陆鼎盛的妻与二子就藏身在河南洛阳孟津县白鹤镇王家庄里!
“道长莫急么,有事且坐下慢慢商议了去便是了,放心,但消大事能成,王断不会亏了道长的。”
邬思道做足了坏人,四爷自然要适时地出面当一好人了的,此乃题中应有之意,却也无甚可稀奇处。
“哼!”
陆鼎盛怒归怒,可家却是不能不顾,尽管冷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可到了底儿还是没勇气就此拂袖而去,只能是不甘不愿地又坐回了原处。
“道长请了,银子若是不够,邬某可以做主再多拨五万两,至于军资么,刀枪倒是有些,到时自然会有人给道长送了去,要火枪、火炮,就须得道长自己设法去夺了,就这么个条件,道长且看着办好了。”
邬思道倒也不是一味强硬到底,口风一松,又多给了陆鼎盛一些好处。
“嘿,邬先生怎么怎么好便是了,然,贫道也有两个条件,一是放了贫道家,二是请王爷给贫道一道文书,将来若是王爷大事得成,须得赦免了贫道一家老,若不然,请恕贫道无法从命!”
陆鼎盛漂泊大半生,膝下就只有两子,自是舍不得牺牲了去,明知道此番极有可能会被四爷利用了去,却也没的奈何,只能是先求保住自家老再了的。
“放肆!尔这厮……”
一听陆鼎盛要文书,站在一旁的弘历当即便有些沉不住气了,声色俱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没旁的,概因有着文书这等东西在,“罪证”可就确凿无比了的,万一要是陆鼎盛起了邪心,须不是好耍的。
“嗯!”
不等弘历将话完,四爷便已一挥手,止住了其之呵斥,面色冷厉地死盯着陆鼎盛看了良久之后,这才语调低沉地开了金口:“取笔墨来!”
“阿玛……,是。”
四爷这么句话语一出,弘历当场便急了,待要再行劝上一番,可被四爷一瞪眼,却是不敢再多言,只能是无奈地应了一声,走到了一旁,将笔墨纸砚取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