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让开,你懂什么?要不然连你一起杀!”霜又菱眼中露出浓浓的杀机,一股凶威从曼妙婀娜的娇躯上弥漫出来,真的便要出手。
羽聪眉毛一皱。
“阿菱。”
最前方,男子的声音传来。
很轻,像飞絮,飘着飘着便消失的感觉。
霜又菱娇躯一颤,面向那男子的黑影,头垂得很低,那种怯态,如果不是这里是河面上,众人认为她甚至会跪下,她的声音也在颤动。
“阿诣我错了,你别生气……你的身体……”
只有那黑裙女子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河中凶险,我们还是尽快过去吧。”途子诣回过头来,虚弱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哗!
雨芷柔回到羽聪身旁。
“怎么了?”
他们暗中交流。
“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雨芷柔道。
羽聪点点头,是啊,确实很奇怪,那男子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子诣兄应该不是九州之人吧?”
前方,羽聪开口问道。
霜又菱眸子一凝,又露出危险的气息,但是看到男子的目光再次忍了下来。
途子诣笑道,“确实呢。”
哗哗!
众人安全渡过大河,相互问候一声之后都纷纷离去,河岸边只剩下羽聪四人。
羽聪跟雨芷柔两人脸色平静,途子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霜又菱脸色阴沉,紧紧盯着羽聪两人。
“羽兄不出手?”途子诣笑道,他是真的确定羽聪没有出手的意思才这样说的,甚至说是有一些好奇。
羽聪眉色一动,看着他问道,“你们来九州做什么?”
这个问题很简单,却让途子诣陷入沉思,他想了许久。
“做什么呢,寻死吧?一个魔族之人进入九州,那不是寻死是什么呢?”途子诣轻声道。
如今九州与魔界已经站在刀锋上,特别是如今九州为年青一代开启天虚界,竟然有魔界之人混了进来,这让事情变得很严重。
“阿诣……”
霜又菱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哀求。
羽聪跟雨芷柔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一丝沉重。
“子诣兄身上的病……”羽聪轻吟。
途子诣一笑,“绝症,出生便带着的。”
自出生起便带着的绝症吗,他脸上露出无所谓,是因为已经习惯绝症缠身的日子,还是因为已经不惧怕死亡?
但是,怎么会习惯死亡?不惧怕死亡又是因为什么?
“那么,子诣兄甘心吗?”
羽聪问道,这样问确实有一点卑鄙,因为他想要激起对方的情绪,让对方露出“本性”。
所以雨芷柔才会投来诧异的目光,这种神色在九州神女的身上很少看到,女子轻轻咬着柔唇,这种事情可以让她来做的。
途子诣会心一笑,心中的一些什么让人沉重的东西似乎放下了,“没有什么甘不甘心的,毕竟我已经活了十八年……嗯,似乎已经够久的了……”
“阿诣!”
霜又菱的哀求更加强烈,眼睛甚至泛红起来,女子捉着他的手,浑身颤抖。
但是男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望她一眼。
这并非是一般的绝症,那东西会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忍受极大的痛苦,从他被生下来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声哭泣并非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而是那可怕的梦魇让他幼小的身体承受不住痛苦。
活着是快乐,而他活着是在忍受痛苦。
“抱歉。”
羽聪轻叹一声。
途子诣一愣,摇头失笑起来,不知道是在笑羽聪还是在笑他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呢?他是魔族,他是人族。这样子的话,岂不是让他心情又沉重起来了呢?
途子诣心中一叹,是啊,他们似乎是同一种人,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他们这种人呢?
所以,看着羽聪此刻途子诣心中升起一丝侥幸。
“那便在此分别吧,希望有缘……”途子诣苦笑,看来还是不见得好。
“希望有缘再见。”羽聪说道。
途子诣轻轻摇头,转身离开。
霜又菱这才松了一口气,跟上他。
河岸上,只剩下羽聪两人。
雨芷柔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拉着他的衣袖,柔唇轻抿,眸子化开。
“你不用承担这些的。”
羽聪一笑,不需要吗?
虽然他是个外来者,但是此刻他也是一个九州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