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在这一条条的刷屏中,把货车朝着之前定好的路线开去。
在京市跟冀省交界处,林夕找了一家路边的旅店,停车睡到五点钟,起床后她先去还了车,再打着哈欠打车往店里去。
到店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冯哥他们都没在店里,何春坐在前台化妆,见到她来,笑眯眯地叫了一声小夕姐,然后收了镜子拿着手机站起来,扭着腰就往步行梯的方向走去。
她前脚走,后脚徐美丽就来了:“又找王总去了。”
何春这个小三做得高调,尤其是最近,甚至到了不避人的地步:“据说王总
要跟老婆离婚了。何春没准能上位。”
徐美丽知道林夕不太关注这些,便跟她说起这件事情,店长秀姐去卫生间洗抹布回来,听见这句话,也上来跟徐美丽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得特别热闹,一直到有顾客进徐美丽那边的店铺了,她们才散。
秀姐这个时候终于跟林夕说起了私事儿:“小夕,真想好了,不干了?”
在卖了林镀锡投送过来的玉佩后,林夕到手五万块,加上之前剩下的钱和她攒下来的钱,她手里已经不缺钱了。北漂的日子不好过,她奶奶年纪大了,林夕想要回去陪陪她。
秀姐也是知道林夕的家庭情况的,林夕这些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林夕想要回家了,想必是赚够钱了,所以劝人的话她说不出口。
“夕啊,等你要出来工作的时候,一定要联系我啊,咱们到时候还一起干。”秀姐是北方人,根据她们的说话习惯,当跟一个人感情特别好的时候,在叫人的时候,就会吞掉前面的字眼,只称最后一个字。
林夕的成长轨迹里,是有点缺爱的,每当秀姐跟冯哥这么叫她的时候,她都觉得内心暖暖的。
她挽着秀姐的胳膊,小声撒娇:“好啊好啊,到时候我投奔秀姐你来,到时候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那不能够,今晚下班别走,咱俩吃个火锅去。”秀姐很喜欢吃火锅,但她老公孩子都不爱吃,于是来自西南滇省的林夕就是她最好的火锅搭子。
“老规矩。”林夕跟秀姐道。
“行行行,那咱们说好了,酒水跟水果不在A的范围内啊。”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此时何春回来了,她满脸春光,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看到秀姐跟林夕,她凑过去,举着自己手上的金手链跟两人炫耀。对此,林夕跟秀姐早就已经习惯了。
林夕中午跟秀姐请了个假。秀姐十分痛快地准了。
建材城附近的地铁站就有直达王平庄的地铁站,这个时候也不是上班高峰期,没用半个小时,林夕就从王平庄的地铁口出来了。
阿花花家就在王平庄西二街十五号,阿花花的住所,是正房外搭建的一间棚屋。
据阿花花讲,从她十二岁起,她就一直住在家里院子外面的棚屋里,那时候治安不好,夜里总有些流浪汉来敲门,她的枕头底下都是放着刀的。
她没有搬走,一个是因为要还当年读大学欠下的助学贷款,第二个就是因为公司不包吃住。
她住在这里,需要每个月给她妈妈交三百块钱的房租,这比起在外面租房子,已经要便宜很多了。
阿花花本来想着年底的时候搬走的,谁能想到老板甲方不做人,在连续忙碌了三个月以后,阿花花直接就猝死了。现在她家门口还挂着白布呢。
阿花花家的斜对面就有一个快递驿站,驿站还兼卖一些饮料烟酒,林夕有点渴,就去买了一瓶苏打水,交钱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找完快递出来。
“老刘家又上瑞奥公司去找他家闺女的老板了你知道吧?”妇女压低声音,问老板娘。
“就搁我家对面呢,我还能不知道的?”老板娘跟妇女很熟悉了,她顿了顿继续讲:“你说这老刘家也真不是个东西。以前花儿那孩子在的时候,把人家当成小猫小狗一样的不在意。”
“现在孩子没了,又开始闹了,我也没看到他们为孩子伤心,天天找瑞奥公司去闹,我听说他们要瑞奥公司赔钱,要一百万。”
妇女啧啧道:“丧良心的玩意儿,他们要那么多钱,还不是为了他们儿子?”
“重男轻女呗,要我说啊,就他们家那儿子,别说一百万了,就是三百万,五百万都白瞎,我儿子跟他一个大学的,他说他都开始网上赌博了。”
两人就着老刘家的事儿唠了几分钟,妇女扫了码拿着快递走了。林夕则是扫了钱过去,然后隔着柜台,跟老板娘聊天。
“老板娘,我之前往这边来,总见到一只瘸了腿瞎了眼的猫,这几天咋没见着了呢?”
老板娘上下打量林夕一眼,见没什么影响也没在意。毕竟王平庄算是比较大的居民区,出租房多,人口流动就大,出现几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也很正常。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那只猫是有主的,前两天,那只猫的主人去世了。那只猫白天出去找吃的,到了晚上,你在那条路口,就能够看到它了。它总在那蹲着。”
“我们寻思着,那只猫可能在等它的主人下班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