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呆呆的看着已经关了的考场。
心里一时想的凌乱纷杂,一时又一片空白。
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红色的身影,看看考场门,又看看蒋爸,然后背过头走了。
有跟她擦肩而过的行人,隐约听到啜泣的声音,抬眼也只看见红衣女人红红的眼眶。
于是礼貌的移开目光继续赶路,人到中年,谁家没两件伤心事儿呢,日子还不是得继续过。
蒋爸等到两瓶汽水寒气都散完了也没喝一口,而是把盖子虚盖上,自己拿着水杯灌了几次。
一大杯水喝完,又找了家做生意的饭店,赔着笑脸续满。
端回来,敞着盖子放到一边。
万一孩子想喝白开水呢。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有跟蒋爸一样的独身男子凑了过来。
一个是媳妇离了,一个是媳妇忙着没来。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聊着聊着才知道,这位姓周的男人,看着手上关节粗大,脸上满是风霜,大约摸一续齿,居然比蒋爸还小半岁。
具他说自己叫着近门的堂兄弟们拉了个施工队,专门在城郊接些盖民房的活计。
蒋爸肃然起敬,这可比自己小打小闹挣钱多了。
这位周队长,掏出盒揉的皱了吧唧的三五烟,小心抽出来一根递给蒋爸,自己晃晃盒子,发现就剩下一根了。
干脆,倒出来最后一根,给自己跟蒋爸点上。
深吸了一口,吐口气,把烟盒子揉成团扔到了角落里。
蒋爸感慨的直摇头:“还是你生意做的大,这烟一盒十来块钱,我也就看看,顶天买包散花。”
周队长苦笑着摇摇头:“这烟是专门买来办事儿用的,自己哪敢吸这个,我又没多大烟瘾,彩蝶散花都算得上不错了。”
蒋爸了然的往上指指:“你还跟上面打交道?”
周队长回道:“村里的没事,镇上的,还有非官面上的,都得打点好了。今天反正就剩下这两根,揉的也不成样儿了。干脆,我也开个洋荤。”
俩人交浅言也浅,没往深了探索。
不过说话间又定下一桩生意。
蒋爸每次收衣服,按斤收的时候,总会有些破旧不堪的,或者补丁多的。
裁成布块也费时间。
天长日久的就积少成多了。
周队长不嫌弃,他们队里的工人也不嫌弃,毕竟,谁家盖房子的师傅穿的人五人六的。
穿件自己的好衣服干活,到会儿抹的洋灰水泥到处都是,那不是糟蹋东西嘛。
买劳动服又得额外花钱。
于是约好了时间地点,蒋爸正好便宜给出了。
一说话时间过的就快,俩半小时一下子就过完了。
正说的投机,就看见王萌咚咚咚咚的跑了过来。两个爸爸各顾各的崽儿去了。
王萌不喝水,结果汽水咕咚咕咚的就一口气炫完了。
又等了会儿,蒋健才出来。
看着儿子把另一瓶汽水喝完,赶紧给瓶子一还,拿着押金就带俩孩子往家走。
路上多赶出来几分钟,中午俩孩子就能多睡几分钟。
按老师交代的,蒋爸路上一句考试的事儿都没问。
就一个劲儿的拿中午饭说事儿:“中午吃炸酱面跟肘子!西瓜你奶奶不给吃,凉好的有绿豆汤,加冰糖的那种。”
王萌听着“咕咚”咽了口口水。
蒋爸乐了:“你中午也在我家吃饭,这两天中午都是,俩老太太都商量好了。”
王萌口水咽的更快了。
正午时分,骑车迎面来的也是热风,一车三人,在太阳底下奔波,不见一点儿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