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赵副主任来说就有点不太舒服了,错过饭点那就是没饭吃,说啥不好听的那就习惯性耳聋,衣服不放到洗衣机里那就堆着,饭碗不捧到厨房那就干着结饭疙疤。
还别说,人都有股子贱巴劲儿,这么一整,没俩礼拜当领导的这些毛病就快改正好了。
要不说人是万灵之长,学点啥快多了。
一个人就这么嘚吧嘚干说半天没人捧场也怪没趣儿。没一会儿,赵副主任又凑上来:“萌萌结婚那天你都听到了吧?”
蒋女士正好勾完一朵小花,对着光亮瞅瞅,还不错,扭头问他:“听到啥?”
赵副主任脸上有点尴尬:“就结婚那天我说咱大侄子的事儿。”
蒋萍萍回:“哦·······,我没听到。”
这大喘气,赵副主任也突破了底线,直白的倒了出来:“他俩儿子都不是亲生的事儿。”
蒋萍萍大惊讶,这老家伙还有自爆其短的一天?
那就勉为其难的听听。
赵副主任越发觉得蒋萍萍可能是真的耳朵出问题了,见她摆出倾听的姿势,就近前大点声说。
“那俩儿子长的随妈,乍一看是看不出来不是亲生的。要不是侄儿媳妇为了带走这俩儿子,也不会说出来这事儿。”
蒋萍萍拿了团绿线又开始勾叶子,不时的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听到最后明白了,这最后跟着走的那个个体户,其实就是这俩孩子的亲爹。
当初结婚的时候,侄儿媳妇家图小赵主任年纪轻轻大权在握,而且还背有靠山,死活不同意姑娘自己处的对象。
这姑娘自己也不是啥完美受害人,那是个东食西宿的主儿,棒小伙也想要,大团结也想花。
就这么地,两头没断结了婚。
婚后,情人下乡了,就消停了一段时间。随着知青陆续返城,靠着小赵主任的渠道偷摸干点投机倒把,又给情人生了第二个儿子,是的没错,第一个也不是亲生的。
到了这会儿,市场放开了,小赵主任天高皇帝远的更没啥用了。
借着去跳舞的机会,光明正大的搞起了婚外情,然后给小赵主任一脚踹飞。
抢孩子的时候还叫嚣:“人家下乡七八年咱俩都没要成孩子,这会儿一回城我就能生个儿子。怎么回事你心里不清楚嘛。”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听到最后,蒋萍萍开了金口:“所以你那宝贝侄子真的不能生?”
赵副主任黑着脸:“重点是这个嘛?重点是我们老赵家香火要断了,咱家也没个男丁。”
又是老生常谈的抱怨,没个血脉后裔,以后都没人知道他叫啥之类的。
蒋萍萍看着勾完的两片浅绿色叶子,心情颇好。
于是大发慈悲的问道:“我说赵大主任,你太爷叫啥名字你知道吗?”
赵副主任摸不着头脑:“他都走多少年了,我咋知道。”
蒋萍萍接话:“对啊,那你爷爷叫啥名你知道嘛?”
赵副主任使劲儿想了想,没想起来,争辩道:“为尊者讳,我没记住也正常。”
蒋女士又开始勾下一个黄色的小花,看都不看他:“你都记不住你爷爷名字,你这大孙子不白生了。”
赵副主任张张嘴,憋半天一甩手,出去了。
蒋萍萍看着又一次落荒而逃的赵副主任,一个人在家笑的前仰后翻,特别开心。
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愉快的决定了,中午去联社接着姑娘出去下馆子,就着这个笑话能吃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