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心想,这事儿的福气可不在我,这得是老赵主任家有贤妻吧,要是钱把的松点,估计那边人早就捞一把跑了。
俩人打电话的时候,建国妈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
既怪孙所长声音大,也怪电话漏音。
建国妈是头一次听到这事儿,还挺好奇。
王建国把赵副主任找工作的由头这么一说,老太太咂舌。
见过砸锅卖铁死命供养儿子的,没见过供养侄子这么上心的。
就多余问了句:“这侄子今年多大?姓赵的老头多大?”
王建国听话听音,连忙解释:“绝对是侄子,老头今年六十二三了,那侄子今年都四十五六了。算算日子,那会儿人家还上学呢,常年不在家。”
建国妈尴尬的笑笑:“你这孩子,想的就是多。”
王建国摸摸后脑勺,暗道,亲妈说的想的多就想的多吧。
不过这劲头,换谁不会想的多啊。
王建国跟她妈感慨了两句,小赵主任心有所感。
一上午坐办公室神游太虚,眼见要中午头了,突然“阿嚏,阿嚏”打了两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心想,不知道谁在惦记自己,要是梅梅姑娘还行,要是昨天晚上那个疑似熟人就算了。
虽说不犯法,可社会风气毕竟没开放到这一步。
九十年代初的山区小县城,还是个歌舞厅里贴的近点都能引来风言风语的环境。
不像二三十年后,一栋楼上下几个家,大妈二妈和平共处也不稀罕。
不管是谁惦记,小赵主任是久违的惦记他叔啦。
于是又打了个电话,这回不是婶子接的,听到叔叔慈爱的声音,顿时放了一半的心。
小赵主任面子工程还是做的顶顶好的,一上来就嘘寒问暖,反正好听的话不要钱,也就费点口水。
给赵副主任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小赵主任约莫说了有一二百秒,觉着铺垫差不多了,就开始了老生常谈,转着弯儿的提钱。
说的也好听:“叔啊,我又多攒了二百,除了彩礼其他东西都快准备齐了。”
赵副主任这回底气足了:“乖啊,叔这回又找了个工作,加上退休工资,最多半年就能凑够三千。你放心好了。”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小赵主任凉半截,要上个礼拜听到还挺高兴,这回都觉着梅梅姑娘怀孕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哪儿等得了半年啊,三四个月就得出怀。
要是处理不好了,再整个作风问题,这回再下放就剩下乡里的基层社了。
小赵主任叹了口气,跟亲叔父实话实说:“叔啊,我犯了点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梅梅她有了!”
这下赵副主任沉默了,自己紧赶慢赶也没赶上小侄孙的脚步。
于是咬咬牙安慰大侄子:“我周四去见见老板,看看工资多少能不能预支点出来。不过五千我这边真不可能拿出来。”
小赵主任一咯噔,自己那点私房钱可花的七七八八了,县里又不像市里来钱的路子那么多,外快也不好挣啊。
于是干脆以退为进:“叔啊,不行我跟梅梅商量下,入赘也行,左右不还是咱们老赵家的骨血嘛。”
小赵大度了,老赵不干了。
骨血是一样的,可姓不一样啊。
于是斩钉截铁道:“莫急,等我见了老板。”
就是不知道这五千块钱得预支多少个月的工资。
小赵主任诚恳的劝道:“别为了我影响您的再就业,怕到会儿婶子再有啥不高兴,上回打电话她都不让我叫婶子了。”
这话一出,赵副主任罕见的没有抱怨老婆,支支吾吾道:“家里有点儿事儿,你婶子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别跟她多说。”
小赵主任挂了电话还有点不解,啥事儿不能跟自己这个离亲儿子就差一丝的宝贝侄子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