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似乎是为了震慑对手,又似乎是为了驱逐自己内心的恐惧,最后一名联邦军机师发出了一声怒吼,挥动着链锯剑对着狮子心劈了过去——
狮子心并没有硬接这一剑,盾牌已经不在他的手中,仅凭甲胄本身的装甲是扛不住这种程度的攻击的,蒸汽从脚踝处喷出,轻轻一点地面,狮子心宛若鬼魅一般往后滑动出去了数米。
一剑抡空,铁人Ⅱ型并没有就此停下自己的攻势,他开始快步向前进逼,沉重的链锯剑撕裂空气时的猎猎之声一时间几乎压住了驱动核心因为高度过载而发出的哀鸣。
他从没有这样挥舞过链锯剑,一如他从来没有开到过七门一样,但是伴随着身体对于攻击节奏的逐渐适应,每一次的挥砍都变得要比上一次更加迅猛,狮子心只能退,一直退……
年轻的联邦机师突然间觉得这个转眼间解决掉自己两名同伴的敌人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怖了,他正在逐渐取回之前已经失去的信心……他觉得……自己或许……不,没有或许,他可以赢!
每一次抡空的挥砍的都在为下一击而蓄势,每一剑的威力都要比上一剑更强,就好像连绵不绝的潮汐,力量逐渐聚集,直到最后拍到岸上之时,那将会是令人难以想象的惊涛骇浪!
挥舞着链锯剑的铁人一口气将狮子心逼出了三十多米,在抡空了七十一剑之后,第七十二剑终于是剐蹭到了一直后退的狮子心——没有装甲和锯齿绞切时那种毛骨悚然的刺耳声,一道平整的切口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狮子心的胸甲上面。
还是差了一点距离,但是……下一剑就……
通过不断地攻击积蓄惯性积蓄气势,的确可以让攻击变得越来越强,但同样,也会导致后续的变招十分困难,铁人Ⅱ型已经挥出了七十二剑,除非下一剑能够结结实实地砍中敌人,不然的话……他是没办法停下来的。
现在已经不是人在操纵着甲胄了,而是甲胄在带着他狂舞——
这很致命,不仅仅是对于他的敌人来说,同样也是对他自己来说。
狮子心消失了,就和之前消失在盾牌之下一样,借助着和地面之间的摩擦,以及那一剑上尚未消散的余力,在昏黄汽灯灯光下泛着金属原色的甲胄在高速移动的过程之中一口气旋转了七百二十度,挪移到了铁人的身侧。
这是本是冰上芭蕾之中的一个高难度动作,那是锋利的冰刀和光滑的冰面之间的舞蹈,但这个时候,却是被一具重量超过一吨的蒸汽甲胄完美重现了出来……
“!”
在第七十三剑挥出的时候,联邦军的机师就已经意识到了危机,他清楚地看到了之前自己的同伴是怎么被对方所杀死的,那是一种更接近于刺杀而非格杀的攻击招式,精准、致命、难以防范……他本以为,只要能靠剑势将对方彻底压制住,就能让对方失去攻击的机会,但他错了,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使出全力……对方从一开始就掌握着战斗之中的主动权……对方从一开始就在诱导着他走向死亡!
他下意识就想去开启最后一道“死门”,和对方进行最后一搏……然而,还是晚了,在磅礴的蒸汽流通过那个被命名为“死门”的安全阀之前,输送蒸汽的铜管就已经被切断了,那枚锋利的破甲锥直接洞穿了铁人肋下的薄钢甲、洞穿了联邦机师的身体,也洞穿了一根至关重要的输送管道。
对于甲胄来说,隐藏在全身装甲之下的密集管线就好像是人类身上的血管和神经一样,而那几根贯通“八门”安全阀的主要管道就是其中的大动脉,大动脉被切断,可以在短时间让人类失血昏迷,而主要管道被破坏,也可以让甲胄在转眼之间陷入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