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不甘心道:“爹,酒行生意我们不做,别人也会做。从去年到今年,酒坊投入巨资打广告,扩展市场,现在瓜熟了,正是大丰收的时候,凭白让瓜烂地里,哪有这么做生意的?咱们林家岭酒坊拔得头筹,如果不趁势而起,以后被人家学会生意经,竞争越来越大,再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阿……阿江,我觉得老……鸿哥做的对。”彩衣忍不住赞同道。
林老爷哭丧着脸,“二姨娘,在商言商,这和做好事发慈悲是两码事……”
“在我看来是一回事。”林鸿一针见血地问道:“酒坊总共赚了多少钱?”
林老爷低声回道:“净利润将近百万两银子,本来还能更多,稥溝、仧嗨、兲堻、京城开分店购置酒铺、打广告花了不少钱。”
“嘶!”
林鸿吸了口冷气,满脸震惊道:“才一年多就赚了这么多?”
林老爷已经过了像做梦的年纪,看到老爹脸上的震惊神情,又自得又钦佩地说道:“爹的点子太绝了,广告词朗朗上口,日复一日地宣传,早已深入人心。逢年过节送脑白金,有喜事喝好彩酒,文人热衷文君酒,嗜酒者钟意林家老窖,黄酒卖的也好。权贵追捧寿春酒,一坛寿春酒的价格已经涨到一百五十两了,今年的卖完了,明年的一千坛也被预订了,买家直接把银子送家里来。”
“有钱人真他妈的多。”林鸿惊叹道。
“广告做的好,一下子火了,有个嘤國洋行专门做崋夓酒贸易,在兲堻买五加皮的时候看到我们酒坊的广告,亲自来広喌找我买酒,叽哩哇啦说洋话,我是一句都听不懂。”
林老爷红光满面,窝在林家岭半辈子,连洋人都没见过,洋大人亲自上门买酒,这可是祖坟冒青烟大涨林家脸面的事,说出去粤督都要掂量掂量。
酒坊太赚钱了,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大富以后带来的大贵更让人迷醉。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地主变成廣凍酒业大王,広喌酒行会长,稥溝富商请他去开分店,洋人上门买酒,乱花渐欲迷人眼,林老爷有点膨胀过头了。
林鸿冷静下来,问道:“阿江,你觉得酒坊生意会一直这么红火下去吗?”
“肯定会。”
“风潮。”
听到这两个字,林老爷脸色微僵,忐忑不安道:“爹,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几个月前,長唦爆发上万饥民抢米事件,煳暔巡抚衙门都被攻占了,你觉得你比巡抚厉害?”
“我和彩衣回来的时候,?茳地界也在各种闹,其中饥民抢粮屡见屡鲜,动辄上千人规模,你几条枪啊,挡得住吗?”
林老爷定了定神,端正态度道:“爹,我听你的。”
林鸿斥道:“收起暴发户嘴脸,才赚几两碎银就人五人六,还教你姨娘‘在商言商’,你算个屁的商人,眼皮子浅,管不住贪心,不识大局,迟早完蛋。分钱吧,把我那四成利润给我,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爹!”
林老爷大惊失色,连忙起身,撩起长袍,噗通跪地上,大声哀求道:“儿子错了,爹要打要骂我都受着,分家之念万不可有,儿子还想给您和二位姨娘养老送终呢。二姨娘,求您劝劝我爹吧,儿子真的知错了。”
说着,他重重磕了两个头。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