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朗星稀。

竹林深处，一个白衣女尼盘膝而坐，玉手捏宝印，背后现佛光。

正是渡世佛体，无为。

她血光绕体，邪气凛然，再无一丝圣洁出尘，背后佛光也污浊晦暗。

“果然踏上了魔佛之路。”

凌仙轻轻叹息，记忆中的无为飘逸出尘，无瑕无垢，背后佛光明亮柔和。

而眼前的无为，却如盖世魔头，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渡世佛体会变成这副模样。

“半年前，师尊踏上魔佛之路，再有十日，便会彻底成为魔佛。”

“到时，她的实力还会增强，无限接近成道。”

鱼寻真叹了口气，道：“而且，她会彻底失去神智，唯有月圆之夜，才会有片刻清醒。”

“魔佛果然可怕。”

凌仙眸光幽深，无限接近成道的无为，绝对有镇压当世之能，就算是宇宙所有近道者齐出，也不是她的对手。

“无为师太乃是渡世佛体，前途不可限量，为何要堕入魔道？”凌仙皱起眉头，十分费解。

魔佛虽然强悍，但却是以丧失神智为代价，若是天资极差之辈，踏上这条路情有可原。

可无为是九大圣体之一的渡世佛体，而且已经修炼到了至尊境，为何要踏上魔佛之路？

“我也想不通。”

鱼寻真轻叹，道：“师尊以慈悲度人，以无欲度己，怎会舍弃初心？”

“只能亲口问她了。”凌仙星眸眯起，心念一动，蟾蜍香炉浮现而出。

七彩神光流转，浓郁异香扑鼻，只一瞬间，便压制了蘑菇的心魔。

单以安神来论，七彩牛角可排进万古前三，更在静心神咒之上。

不过，没能唤醒无为。

血光依旧刺目，佛光依旧晦暗，一点用都没有。

“连七彩牛角也不行么…”鱼寻真眸光黯淡，七彩牛角是她最后的希望，眼下证实，此宝对渡世佛体无用，她岂能不绝望？

“不必沮丧，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凌仙神情平静，他早就料到七彩牛角可压制蘑菇的心魔，无法唤醒无为的神智。

魔佛之路等若法门，压制心魔的手段，统统无用。

“再过十天，师尊便会彻底成为魔佛，到时，就算是无上真仙，也无计可施。”

鱼寻真苦笑，能用的方法她已经用尽了，而距离无为成魔，又只剩下短短十天，自然是让她心生绝望。

“你相信无为师太么？”凌仙星眸深邃，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我当然相信师尊。”鱼寻真狐疑，不明白凌仙此言何意。

“魔佛之路，是否只能主动踏上？”凌仙淡笑，又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自然，无人能强迫师尊舍弃初心，堕落成魔。”鱼寻真愈发疑惑。

“既然如此，那便耐心等待吧。”

“无为师太天性善良，连蚁虫都舍不得杀，岂会堕落成魔？”

“我相信，她化身魔佛，有她的用意。”

凌仙微微一笑，道：“我们要做的，不是绞尽脑汁阻止她，而是相信她。”

闻言，鱼寻真怔住，黯淡美眸有了神采。

最开始，她也觉得无为此举有深意，但因为关心则乱，她不敢赌。

此刻听了凌仙的话，她大梦初醒，意识到无为此举必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