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平看着唐小宝，迟迟没有开门。

她有些舍不得。

她有一种扑上去吻别一场的冲动。

但她没有这样做，只是深深的看了唐小宝一会儿，然后伸手，替后者理了理衬衫的领口。

“这件衣服还合身吗？”

“非常合身。”

“那就好，回去之后，不许扔掉。”季雪平认真的说。

唐小宝点点头：“就算是穿烂了，我也缝缝补补再三年。”

“贫嘴，好，我上去了。”

季雪平嫣然一笑，开门，再没有回头，径直进了大厦。

目送她上了楼，唐小宝这才把车掉头。

后面依然跟着一辆出租车。

还是刚才那辆。

这是跟踪，却又不算是跟踪，就算是傻子，也不会跟踪得这么明显。

唐小宝开着车，微微一笑，一直朝城外而去。

那出租车没有离开，依然跟着。

半个小时之后，唐小宝已经离开了市区，最后把车开到一家废弃的厂房。

这里的机器已经拆光，连房屋都铲平了，就剩下围墙还没有拆完，顺着大门进去，唐小宝把车子停下来。

那出租车也跟了进来。

唐小宝下车，靠在车头上，看着出租车上下来的白发老人。

“杨泰来？”

杨泰来微微一愣：“没想到我隐退几十年，居然还有人能认识我，更没有想到，你这位武林盟主居然也认得我，看来，我是该荣幸了。”

“其实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唐小宝也不隐瞒，道：“龙队给了我冯家最详细的资料，我很吃惊，没想到冯家居然还有你这样的高手坐镇，看来，冯家对你是有大恩啊，否则，依你的本事，怎么也会去燕京找个大家族呆着，何必呆在冯家受委屈。”

“我欠他们一条命。”

杨泰来也很坦白。

两人没有急着动手。

杨泰来今天来，当然是来杀人的。

唐小宝诱对方来此，自然也是要杀人的。

可他们却像是老友一般，开始攀谈了起来。

“武林七大派中，并没有太极门，那是因为太极门太不争气了，高手太少，专心钻研绝学越来越少了，但太极门有你在，其实完全可以在武林中有一席之地，武林七大派的掌教中，能战胜你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在世俗界，你的武功也算是顶尖了，哦，对了，你的辈份在太极门中也是最高的，要是他们知道还有你这么一位师叔祖会如何的震撼。”

唐小宝侃侃而谈。

杨泰来摇摇头：“名利于我，不过是过烟云烟。”

唐小宝心生敬意：“难怪你能有今天这份修为。”

“你知道我的来意。”

“我知道。”

“我今天可能会死。”

“是的。”

“但我还是来了。”

“你来有你的理由，我杀你，也有我的理由。”

“是的。”

“你这些年，不管是本意，还是被迫，的确是做了很多坏事，我敬佩你对武功的执着，但若是不杀你，那些被你杀死的无辜的人会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比如九年前，在江南市那一家八口，其中还有襁褓中的婴儿。”唐小宝的语气凝重。

杨泰来动容，眼神中有些痛苦的悔意，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看着唐小宝，他点点头：“我认，但我还是想要和你打一场。”

“求解脱？”唐小宝问。

“求解脱。”杨泰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