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他自己也说过:投资搞企业,从买地、建厂到出产品,要做太多繁琐的事务,我没这个兴趣,也没这个精力。
他还有句名言: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可买寸光阴,收购就是用“寸金”购买别人的“寸光阴”。
“他辛辛苦苦一辈子,我可能几个晚上就拿过来了。”
一生都没做过“具体工作”的他,就算控股了瀛海威,估计也逃脱不了倒闭的命运。
“听说黄先生90年代还去过,见过他爷爷,当时还游说他们来的?”
张益达想起了这位收购国企上瘾了,后面又异想天开的,想复制收购奇迹,打包去欧美上市……
黄鸿年“哦”了一声,笑道:“你说这事啊!我当时就想着吧?我们都搞了,他们是不是也要跟进啊?
所以,我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了。
到了,跟我沟通了很多次,问我:见到时该怎样称呼?紧接着教训我:要称呼并祝愿他老人家。
我当时告诉他们:请放心,这些已早就融化在我的血液中了。”
张益达听着一乐,这位爷也是上过山,下过乡,知过青
确实是融化进血液中了!
黄鸿年又说:“见到了,我就开始赞美他:
您给我的印象是慈父般的,外界对您太不了解了,是否能够进一步旅游,让人家多来看看。”
“然后呢?”张益达听得很入迷,筷子都放下了,开始认真聆听。
黄家其他小辈也个个伸长脖子,听他们“二叔”“二叔公”讲述他的传奇人生。
“哈哈”,黄鸿年大笑两声,喝了一口红酒,又继续讲道:“听到我说周围的人脸色都吓白了。
但没有驳斥我,反而当场就表示:要积极促进和发展旅游事业。
谈完了旅游,我又推销起了。
但表现让我很失望,当我谈到时,他避开了这四个字,自始至终不提,只强调了四个愿望。
哪四有呢?
有白米饭吃,有肉汤喝,有绸缎穿,有瓦房住。
随后我又建议他走走看看,听完半天都没说话,直勾勾的看着我,当时冷汗都给我吓出来了。
随后还是笑了笑,说:我同意你的观点,有机会的话,也想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顿饭我给自己创造了三次杀头的机会。
因为,当面顶撞都是要杀头的。
不过没有杀我,相反我们还聊得很愉快,一顿饭喝了3瓶茅台。
我走的时候,礼宾司还送了我3箱水果和一个精致的银器花瓶。据说这是最高的礼遇。
我曾一度相信。
在我想来,权力和财富可以传承,但崇敬和拥护却不能简单地转移给下一代,更不能自然地传下去。
但现实,总让人意外,也超乎人的想象……”
张益达看着一脸苦笑的黄鸿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说道:
“在很多眼里,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国通,堪称最了解中国国情的华侨。
听说你在中国的时候,当地官员招待你去卡拉OK,考虑你是华侨,给你点了一首《甜蜜蜜》,你不唱,反而唱起了《大海航行靠舵手》,《红星照我去战斗》。
黄先生,有这回事吗?”
“那必须的,我可是一个“又红又专”的人,当年我还递交过入党申请书,可惜没给我批。”
黄鸿年满脸遗憾的说道,又追述起了当年:
“我从小就任性,爱惹事生非。12岁那年,我爸说:我管不住你,让***来管你。
然后我和大哥就被父亲安排到中国求学来了。大哥比我幸运,考上了京城大学,没办法,去到山西插队当知青了。
当时我想追求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可是被人家嫌弃了。
我一气之下,让他安排我回印尼了。”
“哈哈”,张益达笑道,“也不知道当年的村花现在有没有后不后悔,居然嫌弃印尼首富之子。”
黄鸿年苦笑不已,说:“那个年代,哪管你什么富家公子,越富越遭嫌弃。
后来那个女孩子在恢复高考后,第一批考上了大学,回了城,在大学当上了老师。
80年代我回国,还去见了见她,可惜人家当时都结婚了,我也结婚了。”
说到这,黄鸿年瞟了瞟在场都盯着他看的晚辈,老脸一红,又说:“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早就翻篇了。”
黄鸿年又说:“我虽然都没读过书,但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艰苦卓绝的生活,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回到印尼后,我爸怕我把脑子搞傻了,安排我去香港学打字,学英语。
但我是做不惯具体工作的,直接找我爸要了一个工厂来管理。
***说过: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
所以我把原来的经理换了,多花了几倍的价钱请来了一个RB经理做管理。
当年工厂的效益就增长了好几千万。”
张益达听着黄鸿年在这夸夸其谈,总算明白了当年是怎么把国企忽悠瘸的了。
一晚上,一顿饭,拿下大连101家国企,靠的就是口才和熟悉国情。当然,关系也是很重要的。
“益达,我看你近年来频频在东南亚出手。有没有想过,去二级市场一展身手啊?”
张益达心中一惊,这位怎么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了啊?
见张益达沉默不语,黄鸿年又说:“别误会。我了解过你的产业,特别是上市公司益民网金,你就没想过并购一些资产,装入上市公司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