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着,像鹅毛,像白花,如轻烟,如柳絮,纷纷扬扬地飘洒在地上,笼罩着一座孤寂的城,也笼罩着一座血腥的小院。
府衙后院里,
季寒铮癫狂一般的大笑着,眼泪却在不停的滚落着,他面前有一滩烂肉,
他浑身都是鲜血,
还在使劲的切割着那几具已经看不出原样的尸体,只有那一片片的肉彰显着这些人临死前遭受了何等的折磨,
那一众锦衣卫看着癫狂的季寒铮都一阵阵头皮发麻,
几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尸体就冲冲离开了,
小院里,只剩下瘫坐在血地上的季寒铮,
良久,他嚎啕大哭了起来,
痛哭声是那般的歇斯底里痛彻心扉,
“夫人,蓉儿……我错了……”
“我错了啊!”
“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这世道,这世道本就没救了啊,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啊!”
“……”
季寒铮趴在地上,使劲的用头撞击着地面,直接撞昏迷了过去。
大雪飞洒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季寒铮在寒冷之中醒了过来,浑身都已经湿透了,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浑浊的眼里渐渐多了一缕清明,
他步履蹒跚着,
一步,一步,一步的走进屋里,
他在屋里翻箱倒柜,
良久,终于在一个积满灰尘的箱子里翻出来一本泛黄的古书,
他看着那本古书,眼睛里滚落出了血泪,
他彷佛魔怔了一般,
“我错了,是我错了……”
“这世道早就没救了,这世道就不该存在,好人……好人不配活着啊……”
“夫人,蓉儿……你们等着我,等我报了仇我就来找你们,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靖安王,靖安王,我一定要让他全族都为你们陪葬,皇帝……也该死,该死啊……”
季寒铮轻轻抚摸着那本古书,血泪滚落脸颊落到了书册上,
季寒铮将古书收起来,做到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望着窗外的白雪纷纷,
“顾斩……”
平阳城,对于季寒铮来说,
这是一座噩梦一样的城,
他会离去,是在顾斩的预料之中,
之前季寒铮没离开,那是因为他离开不了,有罗怀阳那一批人在,他但凡有任何的不对劲都会被直接灭口。
当然,针对于这个事情,
顾斩也没有太在意,因为召开武林大会的日子,这几天里,沉寂了许久的平阳城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人,热闹了起来,
这些人都是从平阳府各地赶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虽然云西之地的江湖人不会将锦衣卫放在眼里,可这平阳府如今情况有些特殊,不但有着如今杀神之名响彻平阳的千户顾斩,还有六公子莫北炎。
当然,各大宗门世家都派出门内高层和一些子弟少来参加武林大会,主要还是冲着莫北炎的面子,毕竟是沧澜城六公子,不给他面子,就相当于不给沧澜城北斗帮面子。
北斗帮乃是沧澜道绝对的霸主,
不说那位强大的怒江龙王,就遍布了沧澜道各地的北斗帮各大分舵,就让各地的江湖势力忌惮不已。
就在平阳府内,也是有些北斗帮分舵的,只不过是做着他们自己的生意,很少有插手平阳江湖之事,但是,可没人敢保证这位六公子跑去分舵一哭二闹三上吊会不会让北斗帮分舵动一动。
所以,对莫北炎的面子,
平阳各大江湖势力都还是给的,
几个一流宗门,灵溪剑派、长风谷、搬山宗,全都派了长老带着一些高层和弟子前来,
四大一流世家,龙门陈氏,陵阳顾氏,秀山卢氏,彭水马氏都派出族中族老和年轻弟子出席,
这平阳府最大的七家,跨越这周边好几个郡府的七大一流势力都来了,那些二三流的本土势力就更不用说了,只要收到请柬的都无一缺席。
大会选在平阳城内的一座山庄里,
到了大会那一天,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赶来,山庄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锦衣卫也安排了很多人维护秩序。
顾斩和莫北炎也是早早的就来到了山庄里。
直到中午午膳之后,
各大势力的代表都带着几个人进入了一座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