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之间,他真的就像是展翅要雄飞的金翅大鹏。
这一日借着凌雪这股香风他扶摇而起,不去追求直上九万里,他只想要为她奔赴三千里大地,拿下公申屠的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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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风雪加急,妖皇凌雪、羽皇冷夜羽还有朱雀上官承三方势力随着格物宗还有都天皇的登出氍毹,转而陷入无声的对峙之中,公申屠丝毫没有察觉到天海郡的这一份凝重氛围,他那一日疯癫过后,再回过神清醒过来,开始变得愈发沉默,在路途上停歇下来的时候,便独自一个人坐在一边酗酒。
同行的修士除了领头的长老朱瑞珍还有几个宗门弟子,罕有紫凰宗的宗门子弟,更多的是从朱雀各地地牢中调遣而来的戴罪立功罪犯,他们都已经被下了禁制,如今掌握他们生死大权的刑符正被朱瑞珍捏在手中,他们根本无法改变充当扑火飞蛾的命运,唯有咬牙策马迎向比眼前这雪花翻飞的星夜更加无妄的黑暗。
整个行伍中都充满了一种死寂恐慌的气息。
公申屠作为紫凰宗弟子中此行的另类,更加生人勿进的他显得极为特立独行,炼神劫甚或锻魂境的囚徒没有闲情恭维或者猜测这位宗门弟子的心思,大都为着自己明天的生存忧心不已,唯有几个宗门弟子偶尔将总是垂首饮酒的公申屠作为了饭后谈资,平日的羡慕嫉妒此刻都尽数化作了落井下石的幸灾乐祸心态,竭尽所能编排这个被大师兄李成月一手带进紫凰宗一时风光无比的外人。
嬉笑怒骂之间,尽显人情冷漠,不过也怪不得这些弟子,毕竟公申屠早就因为仇恨的灌溉而利令智昏,扭曲了自我,城府阴深到令人感到反感,尤其他还只是个外来人,注定只能作为踽踽独行的孑然之人。
蓦然,这个自觉离死不远的男人前一刻还在借酒浇筑自己的满腹愁肠,这一刻猛地站了起来,将这几个宗门弟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望着他。
长老朱瑞珍却是微微眯起眼睛,抬头望向天边。
弦月散发出来的光芒在冰寒的凛冬下变得极为朦胧模糊,天地弥漫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
暴雪愈发急躁起来。
不知何处袭来的狂风,扫平了一切雾障,洒下的皓白月光下出现了十几人的身影。
公申屠对武府何其了解,为首的那个少年近来还在天海出尽了风头,他想要认不出他们都难,自嘲的大笑起来,道:“血夜大统领项飞英、副统领夏悠然、柳菲雨,还有那一日在兵巷里出现的妖皇近侍,这般阵仗来取我公申屠的项上人头,死又何妨?只恨今生不能把那个该死的女人按在胯下狠狠驰骋,教她娇啼婉转,看她再如何高高在上,再如何轻描淡写就能决断我的生死!”
两个时辰后,少年人手上拎着一个还犹自保持着癫狂大笑的脑袋,分不清是自己还是旁人的血霜爬满他身上的紫袍。
遍地寒尸,在雪虐风饕的冷酷下,绽开的鲜血就像是一朵朵凛冬里怒放的血花在他脚下绽放。
战场上没有对错,有的只有立场,得知对方都是朱雀的人马后,项飞英根本没有留手的打算。
他抬起手,借着光辉端详手背上龙飞凤舞写着的那个血色“夜”字,眸子中流出几分追忆,憨笑自语道:“叫了你这么多年师姐,其实我心底里更喜欢叫你凌夕,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像眼下这般高不可攀,我还有机会站在你身前为你遮风挡雨,如今却全然不同了,不过也好,也彻底断了我心中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希冀,像现在能够帮你的一点小忙我就满足了,至少眼下我所有的努力也终于有了报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