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纪酌应了一声,方才那气氛也消失殆尽,两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微微地笑。
徐彻攥着那四根手指不撒手,“寒之,我以后跟你住在闽州行吗?”
原本萧承钧的意思是,纪皇后也算皇族,应该给封个亲王的,但纪酌不愿再与萧家扯上什么关系,坚持让新帝将他当个告老还乡的臣子,封了靖海侯,以后皇家的恩怨纠葛,便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纪酌挑眉,看着那人傻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想逗他,“征南将军不打南蛮了?”
“闽州也是南边,我去打倭寇也算征南。”徐彻急急地说。
“哈哈哈……”纪酌撑不住地大笑起来。
九日之后,弘元帝开始上朝,宫中也开始忙碌,准备过年。
楼皇后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内宫的一应事务,因着早早地自立门户,对这些琐碎的事情,楼璟很是熟悉,用不着纪酌如何提点,很快就捋顺了。
纪酌见诸事处置妥当,便去靖南侯府拜别父母,启程去闽州。
纪家人如今已经在京中安顿,靖南侯上了年纪,不能再打仗了,弘元帝的意思是等开了春,就让世子纪斟继续去守东南。而纪酌,只是个闲散侯爷,手中兵权不多。
“何必着急,在家里过了年,跟你大哥一家同去便是,路上还能有个照应。”靖南侯夫人拉着小儿子的手,眼泪婆娑,以前因为是皇后,见面也不只能客气地行礼,如今终于能亲近了。
靖南侯坐在主位上不说话,对这个儿子,他亏欠的太多,十几年不见,他也不知道要如何相处。
“皇上已经准了,纪家还能回到东南去,儿子的府邸还须收拾,先行一步。”纪酌却没有丝毫的退让,在京城压抑了十七年,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多留。
“当真吗?”纪夫人也是一愣,原以为是让长子去代父打仗,没料想竟然同意纪家回去,要知道纪家世代在东南,连祖坟、祠堂都在榕城,让他们回去,自然是求之不得。
纪酌但笑不语,他教出来的帝王,自然能看出忠奸,也有魄力下放兵权,绝不会像淳德帝那般疑神疑鬼的。
“好,好啊,”靖南侯禁不住老泪纵横,“寒之,你做得很好……”
睿宗皇帝要他把儿子送进宫的时候,曾拍着他的肩膀叹气,“朕对不住你,但这万里河山必须得有人守着,没有寒之看着太子,大昱恐怕就要倾覆了。”
世宗当年立男后,其实私心很重,只是为了迎娶他的那位大将军,萧家的皇帝偏好男色,而后的帝王也就将这规矩顺延下来,可偏偏出了淳德帝这个一点也不好男色的,历代皇后都没有纪酌过得这般艰难。
纪酌垂目,并不答话,淳德帝这么多年都只是把他当个臣子疏离着,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他心里清楚。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让老父亲知道了,他纪酌终究是无愧于皇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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