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赵德昌,赵德芳视察了兴业票号,中午之时,受曹玘之邀去了樊楼。
“怎么搞的这么郑重?”
看到满桌子的菜,还有自己的便宜小舅子符家二郎作陪,另外还请了两个美娇娘弹唱,就知道肯定是有事相求。
“想向你借点钱!”
“借钱?你还会缺钱花?”赵德芳奇道,这位的身家,在京城能排在前五。
“并非我个人借,而是朝廷要借!”
“莫非国库又没钱了?”
“正是,这几年灾害不断,北面用钱,如今蜀中又有战事,王继恩这次出征,几乎将国库刮了个干净,而距离夏税还要三个月,实不相瞒,现在连薪俸都发不出来了!”
“要多少?”
“至少五百万贯!”
这个数字,足以让所有京城豪商转身就走,不过赵德昌并不意外,国家用钱,五百万顶多够一两月的周转。
“用什么抵押?”
“没有抵押,所以,我才私下来找你,不然直接找票号了!”
“是陛下让你来找我的?”
“正是!”
“总得有个说法吧?”
“世袭八千岁,如何?”
符二郎接到曹玘使的眼色,给斟了一杯酒,说道:“姐夫,这可是世袭的八千岁,真正的位极人臣了!”
赵德芳拿着酒杯把玩了片刻,“懋德,你觉得这笔生意能否做得?”
曹玘现在已经官居三品,比符二郎有见识的多,说话做事自有章法,“若再等些年头,不用花一文钱,恐怕也能当上八千岁,不过陛下私下向你借贷,恐怕是另有深意~”
当然有深意,赵德芳很清楚这一点,如果不借这笔钱,赵光义会下定决心来对付他,如果借这笔钱,等于开了个不好的头,以后票号就会成为对方的私人提款机。
至于一个八千岁的虚名,想拿掉,随时可以拿掉,在赵二眼里,恐怕就只值一张纸而已!
想清楚了利弊,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懋德,你回复陛下,八千岁就免了,我要澶州作为封地!”
堂堂两千岁,要一个下州作为封地,并不为过,至少在符二郎眼里,名不副实的封地,远远比不了八千岁的爵位实惠,但是曹玘却皱了皱眉,“若只是个虚名,倒还好说,若是实授,陛下肯定不会答应!”
赵德芳不在意道:“你如实转答就是,答不答应,陛下自有定论!”
……
让曹玘意外的是,赵二不仅答应了,还实授赵德芳为澶州知府,若不是手上无兵,妥妥的一方诸侯。
半月后,潘惟德、曹玘等人送行,被圈禁京城十年的赵德芳终于破开牢笼远行了。
他只带护卫八人,而澶州距离汴梁并不远,一路上又都是官道,按理说,并不会有蟊贼惦记。
但是,在路过一座小山,冲下来两百来号蒙面悍匪,也不多说,上来就杀人。
赵德芳嘴里喃喃了一句:“事不过三,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捏碎了一枚玉符,一只巨大的掌印轰然落下,两百号蒙面人一个没跑掉,全部被拍成了肉饼,连地面都深陷尺许!”
与此同时,正遥望西北的赵光义,忽然一捂胸口,随即吐出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两天之后才幽幽醒来,却已无法再处理政务。
不需要别人再进言,自知时日不多的他,下诏招回在外平叛的赵德昌,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要册封太子了。
却不知,这道诏书一下,差点给赵德昌带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