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骥也是刚刚从福州赶回京师的,由于大量锦衣卫被抽调到了南京,袁彬担心北京这边无人坐镇,恐生事端,便将朱骥派了回来。
张益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你是于谦的女婿?”
“不错,请问……哦,是张大人!”
朱骥满是歉意地说道,“实在抱歉,方才没认出来。”
张益摆了摆手,说道:“老夫刚从漠北回来,怎么,若是平民百姓,路边的乞丐,锦衣卫就可以随意欺辱吗?”
“绝无此意,今日是真的有公务在身,还请两位大人见谅!”
张益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又问道:“这么宽的路,碍着你办案了?老夫跟你讲,做人要低调,你那岳丈大人可不是这样的,还有你们指挥使也……咦,这不是……”
不经意间一抬头,突然发现,这地方好像有些眼熟。
邝埜也发现了,赶忙问道:“你们办的什么案,这不是高大人的宅子吗?”
朱骥客气地说道:“正是高大人的宅子,卑职奉旨……抄家!”
“什么?”
张益和邝埜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抄内阁大学士的家?
“住手!”
张益立即大吼道:“都住手,你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朱骥也不慌,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书。
“这是皇上亲自下的驾帖!”
张益几乎是一把抢过来,看了几眼,脸色愈发难看。
不就是……高毂追去劝你回京吗,至于抄家吗?
若是当初,去南京的是自己,现在被抄家的……是不是自己?
他现在心里很乱,问道:“此事郕王殿下知道吗?”
“卑职只是奉旨行事,其他一概不清楚!”
张益将驾帖扔回给他,拉着邝埜说道:“走,去见郕王殿下!”
两人气冲冲地来到午门,却被侍卫拦住。
“这里是皇宫禁地,要饭去别处!”
张益当场就要破口大骂,邝埜更是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守卫见二人竟然硬闯皇宫,直接就把刀抽了出来。
邝埜突然感觉,年纪大了,不该如此暴躁。
于是,心平气和地说道:“老夫是礼部侍郎,进宫见郕王殿下!”
说着,还将自己的官印递了过去。
对方先是看了看官印,确实没问题,然后仔细打量二人,身上虽破破烂烂的,依稀可见,确实是官袍,这才放行。
两人一路来到文华殿,却见曹鼐也在,看了二人一眼,眼中竟然出现几分迷茫的神色。
张益顾不上寒暄,赶忙上前道:“殿下,臣等刚刚回到京师,就看到锦衣卫围了高大人的宅子,说是要……抄家!”
朱祁钰点了点头,说道:“本王也是刚刚得知,锦衣卫有皇上亲自签发的驾帖,此事说来话长……”
说到这里,给曹鼐使了个眼色。
曹鼐递过来一沓自纸,都是供词,张益接过后,急忙去看上面的内容,脸色尽是不可思议。
“这不可能啊……高大人向来以清廉著称,怎会贪墨如此多的银子……”
曹鼐说道:“殿下,如今我等尚不清楚事情的真相,若是此间有人作梗,怕是对朝廷不利!”
朱祁钰也很纠结,毕竟是内阁大学士,不能说抄就抄吧,总要把事情搞清楚些,然后再下定论。
“本王也有此担心,不如这样吧,咱们都过去,事情究竟如何,一看便知!”
曹鼐拱手行礼,道:“如此甚好!”
张益和邝埜随即道:“我等与殿下同去!”
曹鼐看了他二人一眼,问道:“两位不如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还换什么衣服啊!”
张益不耐烦地说道:“锦衣卫已经在抄家了,再不去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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