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不好了!”前哨飞马来报,“前方出现大队瓦剌骑兵!”
范澄吓得一哆嗦,赶忙调转马头,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跑啊!”
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只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如雷霆一般,山坳转角处人影绰绰,黑压压的骑兵纷沓而至。
这些人来势汹汹,范澄眼看跑不掉,手按在腰间刀柄上,心一横,翻身下马,噗通跪倒在地。
“爷爷饶命!”
众将士一看,领头的都跪地求饶了,大家也别挣扎了,躺平吧!
于是,呼啦啦跪倒一片。
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及近,众人俯首跪地,听着这响动,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瓦剌人生性残暴,今天是生是死,就看人家的心情了。
有一匹马的四蹄徐徐穿过众人,来到范澄面前。
“尔等何人?”
范澄心念一动,说的是汉话,莫非是汉人?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又低下来。
这人身材高大威猛,脸上除了横肉就是胡子,身上穿着皮甲,妥妥的蒙古人模样。
大概是人家看到自己是汉人,就派了个会说汉话的前来沟通。
“小的乃怀来城指挥佥事范澄,见过,见过……大将军!”
也不知道人家叫個啥,尊称一声大将军没问题吧?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车上装的是什么?”
范澄突然哆嗦起来,只觉得额头冷汗直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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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小的……去京师……”
“去京师做什么?”
“去,去……报功……”
此人轻轻一踢马肚,战马走到车前,紧接着,车上的篷布被掀开。
“这些人头都是瓦剌人的?”
“别,别误会!”范澄吓得不轻,赶忙解释道,“这些都是汉人,是怀来城中的百姓!”
“汉人百姓?你们拿着汉人百姓的脑袋,去报什么功?”
“大将军有所不知,怀来城早已断粮多日,我家大人为了筹措军饷,才想到这个法子,用城中死难者去冒充……冒充……”
“冒充瓦剌人?”
“正……正是!”
只听到这位大将军说道:“皇上,都问清楚了,原来是当初的怀来城逃兵,如今竟然想用城中百姓的人头去冒领军功!”
皇上?
范澄大为不解,瓦剌人哪来的皇上,不应该是叫大汗吗?
哒哒哒……
又一匹马缓缓走近,范澄心中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你叫范澄?”
马上的人突然说话了,听声音,似乎年纪不大,只不过,这汉话听起来字正腔圆,怎么也不像是瓦剌人。
“对,小的范澄!”
“抬起头来!”
“小的不敢,求大汗饶命!”
“朕命你抬起头来!”
朕?
怎么瓦剌人也开始学汉人,以朕自称了?
范澄满腹疑惑,心惊胆战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一张瘦削而黝黑,充满愤怒的脸。
此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头发胡子乱蓬蓬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猛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嗡地一声,似乎炸开了!
这不就是皇上吗!
大明正统皇帝,当初御驾亲征,路过怀来的时候,自己有幸见过一面。
这张脸比起当初黑多了,而且充满了沧桑感,不过,一双眸子却透射着精光。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他这一嗓子,把其他人整蒙了,什么情况?
朱祁镇脸上似笑非笑,说道:“瓦剌人来了,你们弃城逃跑,瓦剌人走了,你们就杀良冒功,我大明的军队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皇上饶命!”
“现在知道喊饶命了?”朱祁镇的语气愈发冰冷,“怀来城中的百姓去找谁乞饶?”
“饶命……饶命……”
范澄已是万念俱灰,嘴里喃喃着饶命二字,身体已经在瑟瑟发抖。
朱祁镇突然喊道:“哈铭!”
“末将在!”
“把这些耻辱、败类,全都斩了!”
“是!”
范澄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他想要乞饶,可任凭如何用力,嘴巴一张一合,始终发不出半点声响。
哈铭一挥手,从阵中走出三百人,纷纷抽出腰刀。
这些人脸色冷峻,手起刀落,三百颗人头滚滚落地。
朱祁镇眼中怒火未消,吩咐道:“李珍!”
李珍赶忙催马上前:“微臣在!”
“整顿人马,进怀来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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