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又惊又怒,先帝驾崩之时,自己才不到八岁!
从那时起,朝政便把持在三杨内阁手中,在他们的经营下,党羽早已遍布朝野内外,以至于到了现在,杨旦仍然可以一呼百应。
关于先帝朱瞻基的死因,由于自己当时年纪太小,依稀只记得这个爹是突然病重,然后就没了。
当晚,朱祁镇久久不能入睡。
这件事实在太过震惊,如果杨旦说的是真的,幕后黑手必然不是一两个人,说不定比这次谋反牵扯到的人更多!
翌日清晨,朱祁镇招呼怀恩伴驾,亲自来到诏狱。
杨旦衣衫褴褛,面无血色,浑身上下更是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
袁彬拍了拍他的脸,说道:“醒醒,皇上来问你话了!”
杨旦缓缓抬起头,眼中全都是漠然,苦笑道:“皇上来……来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问你。”
“我已经全都交代了,还能有什么事……”
“废什么话……”
袁彬皱起眉头,正要发作,却感觉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
“你先下去吧!”
“皇上,此人……”
“朕都知道,你下去吧,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袁彬只得抱拳行礼,然后招呼人走出审讯室。
朱祁镇看了看怀恩,道:“你也出去。”
“啊……这……”
“出去!”
“是!”
怀恩不敢多言,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袁彬不解道:“怀公公,你怎么也……”
怀恩摇着头,道:“袁指挥使莫要问了,咱家也不清楚。”
袁彬却心里有数,定是因为杨旦招认的关于先帝死因一事。
昨日将供词送进宫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桩旧事重提,必然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审讯室中只剩下朱祁镇和杨旦,出奇地安静。
“你是准备自己说呢,还是朕来问你?”
杨旦无奈地笑了笑,说道:“罪臣已经全都交代了,皇上还要问什么?”
朱祁镇死死地盯着他,冷冷道:“先帝是怎么死的?”
杨旦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说道:“皇上也太看得起罪臣了,宣宗皇帝驾崩之时,罪臣只是個举人,供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也好,亲眼见证也罢,你知道什么,细细说来!”
“罪臣已经没有活路,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
朱祁镇眼中杀意再现,缓缓道:“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哈哈哈!”
杨旦突然大笑起来,然后说道:“罪臣的两个儿子已经被皇上杀了,罪臣自己也是难逃一死,多受些痛苦又如何?”
朱祁镇看到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中反倒没了主意。
对于这样一个人,好像还真的没什么可以威胁他了!
“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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