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宁为头一次发现鲁东义笑起来的时候也是能很渗人的，尤其是“呵呵”的时候，于是下意识的问道：“咋了？鲁师兄？”

鲁东义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说道：“宁为，你还记得四年前，也是在这间办公室里，你跟我说得话吗？”

宁为立刻答道：“鲁师兄，咱们在这间办公室里谈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说的哪件事？”

鲁东义瞥了眼宁为，道：“哦，那我提醒你一下，那个时候我还在做关于做关于ppf线性稳定性方面的研究，就是你在这里告诉我，研究这些过时了，我们应该在人工智能数论方面做一些突破，当时你的原话是我们的未来应该是让牛顿见了都先给咱们让座，爱因斯坦来了，都得给咱们点烟，对吧？”

宁为眨了眨眼，然后很干脆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啊，难道不对嘛？偏微分方程方面做太多研究没意义啊？鲁师兄啊，pde这个层面能出圈的大问题就那么一个，其他都是小问题，影响力有限，所以我建议你换方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你看，前两年你发表的几篇文章都得了奖的……”

鲁东义点了点头，然后慢条斯理的质问道：“我到也没觉得不好，毕竟这些年都在做这方面的工作，也习惯了。但问题来了，当初说好了,我们要在这个问题上共同奋斗的，你现在又要去做物理研究是几个意思？”

四目相对,好在没有火花……

“鲁师兄,这不是要以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嘛。真的,四年前我是真的觉得人工智能数学理论这一块，是值得我们花费一辈子的时间去深入挖掘的。但现在回头在看,这一块其实我们已经走在世界最前面了嘛，就不提你的研究了，露西去年做的关于搜索最大子集和最长子序列的两个整数值问题的精确算法,影响有多大你也看到了。”

“现在咱们这中心已经是世界人工智能数学基础理论研究中心了啊。你、露西、谭教授、还有咱们这么多学生，在世界上排序的话，从第一到第十中间都能插号的！你说说，一个方向都已经强到这个份儿上了，你难道不觉得就算咱们现在开始躺平啥都不做了,每天享受生活,几十年后下去了,老牛也得给让座,老爱也得给递烟？”

“换句话说,咱们四年前定下的目标已经提前实现了啊！鲁师兄，但是还不够，为啥？因为老牛虽然数学很牛,但他真正被广为人知的是在经典力学方面的成就，老爱就更不用说了，对于他来说,数学属于弱项，他拿诺比尔奖是因为发现光电效应,最广为人知的成就是相对论。”

“所以你想啊,就算咱们沿着这个方向继续做下去，他们就算让座、递烟的，心里肯定也不服气。。所以正是为了实现当初对你的承诺，我得转战物理,咱们得在全方面碾压这些牛人,你说对吧？不能说人家让完座，点了烟之后，大家聊起物理问题，咱们卡了壳,又得把好位置给那俩大佬让回去，你说对吧？”

怎么说呢,宁为这番情深意切的话，当即让鲁东义卡了壳，因为听起来似乎还真的挺有道理。

鲁东义皱着眉头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当初蛊惑我的时候，不提嘉当、不提欧拉、不提黎曼等等这些主要成就集中在数学层面那些大师们的原因？宁为啊，说实话，你当初叫我一起转研究方向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想好会有今天了？让我在不负责任的猜测一下，前年开始你就拒绝学校给你派的研究生名额，在以后你是不是连宁班都要交到我们手上，然后你自顾自的去研究量子物理，嗯……也许再过个十年，你再招研究生，就招物理生了？”

“啊……”宁为张了张嘴，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虽然最初跟鲁东义聊这个事的时候，他还真没这么不堪的想法，但之前的想法鲁东义到是猜对了。

宁班有鲁东义，有露西，有其他老师，还有他那些即将毕业的学生撑着就差不多了，当然宁班的研究生他还是会继续招的，不过有了经验之后，再带研究生其实也没那么累。绝大多数问题，会有三月从统计学的角度给予指导，还有一帮师兄师姐可以帮衬着，他这个导师其实没有太多需要操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