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看到了,看到了握住自己脚腕的那个人,那琥珀色的皮肤,淡金色的短发,和那张她今天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脸。
织镜的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了。
一直隐藏在心中,被她无数次否认的那个猜测,瞬间得到了证实,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巴掌,扇在无数次为这个猜测找借口的她的脸上,让他突然想要不顾场合,不顾形象,疯狂的发泄一通,去质问对面的人,凭什么把她蒙在鼓里,白白被骗了五年?
库拉索扭头的时候,只见这个女孩保持着抬腿的姿势,神情愣怔,不可置信眼中充斥着一股极大的情绪。
“走。”
她低声喝到。
安室也不管面前这个陌生的女孩儿为什么会突然发呆,但是他手中的动作一点都没有减轻的意思,另一只手更是直朝对方抓去。
织镜也终于回神,身影一闪,只留下自己套在头上的假发被安室抓在了手里,随着他迅速离开的动作,假发连着的假面被扯掉,她身上的伪装也随之出现在安室的手里。
那样熟悉的脸,和依旧飘散在空中,还没有垂落下来的黑发之中,那双失望透顶的甚至瞬间泛起了红晕的眼睛,让向来在工作时间段心无旁骛的安室瞬间有了一种慌张的感觉。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样的任务里?
安室看懂了织镜的眼神,像是失望,像是难受,像是悲伤的眼神,唯独没有发现自己被背叛了的愤怒,也没有对他实是卧底的不解,那双平日里都带笑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了肉眼可见的泪意,经营剔透的水花就挂在眼角,仿佛随时都会坠落的样子。
有一种似乎是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想笑。
她还没见过安室先生穿西装的样子呢。
眼前的安室穿着一身灰色的贴身西装,勾勒出他平日穿着宽松衣裳也看不出来的倒三角身材,因为刚才的打斗有些凌乱的领带,配上那一张一直踩在织镜审美点上的脸,让织镜有种想要上前帮他把那领带理正的冲动。
真是讨厌,安室先生。
明明穿西装很帅嘛。
窗外的车灯将两个人的影子彻底分裂开来。
织镜身后,库拉索已经用身体撞碎了玻璃窗,从二楼的地方一跃而下,而安室的身后,被库拉索袭击重新赶来的风见看到站在原地与织镜对视的安室,大喊了一声:“降谷先生!”
原来如此,名字也是假的。
“很好。”
织镜像是自嘲一般的低声喃喃着,重新抬眼,看向安室,那双漂亮的眼眸再次恢复了微笑的弧度,只不过这一次带笑的表情,却是安室之前从未见过的。
像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在看见阳光的一瞬间,被灼热瞎了双眼。
“你,和诸伏景光,都很好。”
织镜笑得残忍,瞬间举枪,在面前几人毫无防备之下,对准了安室深厚的风见,扣下了扳机。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出于对同事的关心,安室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风见似乎只是被擦伤了胳膊,而安室再回头时,原本看着他的少女已经从二楼一跃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