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染天,城市上空落下细细密密的雨,为水泥都市蒙上一层水衣。
某所高楼的楼道里,一个黑衣男子有些不耐烦地来回踱步,并催促着:“还不过去吗?”
织镜慢条斯理地打量着自己新护理的双手,看着晶莹透光的指尖,声音温温柔柔道:“不急。”
那男人一愣,稍微疑惑地追问:“杀个卧底而已,我们在等什么?”
“等黑麦。”
织镜似笑非笑地看着落雨的夜空,缓缓说着:“他这次要是下了手,地位可就要越过你我了。”
男人思索片刻,了然地勾起一抹阴测测的笑容:“可如果他不下手,我们就是补刀的那个,对吧?”
织镜看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不说话了,那男人走了几圈,似乎是不喜欢这种太过静谧的气氛,他忍不住开口,挑起一个新的话题:“你说,他们两个的点位靠的那么近,又那么久没有动静,是在聊些什么?”
织镜轻声回答:“也许是交代遗言吧……不过,确实有些久了,走吧,上去催一催。”
男人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迈步朝高楼的天台走去。
他一直妄想取一人而代之,无论是确定是卧底的苏格兰也好,如今有一点异常的黑麦也好,是谁都行。
织镜在他身后,看着他迫不及待往上的样子,眉眼之中多了一抹嘲弄之色。
要不是这男人眼高于顶又愚蠢急躁,一心想要往上爬,她也不至于选中他来跟随自己做这个任务。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安全通道,临近顶楼时,楼道里已经摆放了许多清洁杂物,织镜刻意落后一段,在男人经过一堆拖把时,伸腿撩到一根拖把,拖把倒下,杆拌在男人两腿之间,让男人趔趄一下,即便迅速扶住了一旁的栏杆,也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或许是这阵声音惊动了在天台对峙的两人,还没等织镜装模作样地训斥一句,就听一声清晰的枪响在夜空与楼道里回荡。
织镜眉心一动,迅速绕过男人,撑开手中的黑伞,走上天台的最后一节台阶。
天台的灯光昏暗无比,但也能借助附近建筑的灯光看清天台上两个人影的轮廓,其中一个淋着雨的赫然就是黑麦,细密的雨珠在他身侧包裹出人的形状,而另一人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诸伏。
身后传来另一阵稍微急促的脚步声,一人从她身侧擦肩而过,却在看到眼前场景之时猛地停了下来。
可是,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看到本该留在别墅里的安室,织镜闭眼,轻呼一口气,将手中的黑伞往前靠了靠,遮住了那在夜雨中黯然失色的金色短发,目光如炬,盯着安室的背影,带着浓浓的探究与失望。
“麻烦让一下。”
她慢步上前,将手里的雨伞塞入安室手里,双手交递之时,她第一次感觉到安室的手比自己常年体寒的双手还要冰冷。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织镜又强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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