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那天我晚些时间从班级出门,假如我冒着大雨跑回家,假如我与其他同学共打一把伞,假如我去到走廊另一端。再假如,宋老师撑伞的一刹那,我不看向她。
那样,是不是一切就可以有所不同了?
我知道这样想显得有些俗气。有一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的自我安慰。但,或许我只能如此解释。也可以说,我只能那样去期盼。
如今的我,就好像一个被宣告了癌症晚期的病人,我有许多期盼的事情,然而身体的机能却不允许了。
如果说对于生命的遗憾,我想我最遗憾的,就是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这些年来,因为疾病和疫情的原因,我始终被囚禁在家中和医院。
所以假设人生能够重来,我想去看一看“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湖,走一走“一览众山小”的泰山,站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庐山瀑布前,欣赏“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壮阔。然后再去到“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的扬州,和“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枫桥。
可惜,这对其他女孩来讲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于如今的我而言,却是无能为力的渴望。
从前我总以为,人类的自杀是崩溃到极致后的歇斯底里,可如今才明白,也许那些大张旗鼓的宣扬和呐喊,都是存有希望的。
就像我曾在学校门口割腕给她看,我想在其他人眼中,那样的行为定然是很绝望和疯狂的。但如今回想,或许那时相比于现在,我心中仍然是存有希望的。
因为真正的绝望,不会有愤怒,不会有悲伤,也不会有不甘。它会是冷静理智后的深思熟虑,是大彻大悟后的坦然面对。
而我当时那样做,不过是因为我坚信她对我的感情,坚信她爱我,我以为她会心疼。同样也是因为我恨她,恨她的冷漠绝情和视若无睹,所以我想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报复她。
可现在想想真的很愚蠢,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我自己。因为不在乎你的人,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在乎的,倘若她真的会心疼,早就该心疼了,而不是等到我崩溃发疯许多年后。
所以意料之中,对于割腕那件事,她也只是不屑的用一句“不就是玩儿嘛”,来评价我的行为,随后吐槽一句:你也没那胆子,你敢死吗?
而后来,我还会长篇大论的去诉说我的心境,告诉她我的心理活动,我为何会发疯,我怎么会没有理智。显然,这无疑是更加愚蠢的,因为她根本不想去了解,更不想理解。于她而言我所有倾诉的痛苦,不过是个笑话,多看一眼也只是因为好奇与新鲜。从来都不是因为关心我。
她只会把所有的罪责推卸到我一个人的身上,这样她就可以拍拍身上的灰,不沾染丝毫血腥了。
所以,我还是赌输了。
……
最后,我想对大家说:
爱不该以寻求被爱为目的,爱不该以期盼占有为导向,爱是奉献,不是索取。
爱是内心充盈的自己,去拥抱另一个独立的个体,彼此照耀互相欣赏,而病态依恋和过分渴求,甚至把对方当做治病的良药,收获的,只能是一段不健康的关系,以及更加糟糕的自己。
希望大家可以早些明白这个道理,在任何感情中都不要失去自我,适可而止,及时止损。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来,再孤独的离去,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陪我们到永远。
你们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你们还有机会,你们还有选择,你们还可以后悔,可以重新来过。
而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