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御书房旁一夜建起锦楼,那位新入宫的才人未曾沐浴恩宠,便被摄政王豢养在里面。夜凉雪漫,一地裂锦,裴希衍看着蜷缩在床榻角落的苏娆,笑意淡薄地将她扯进怀中,平素矜贵的男人亲吻她身上的暗色痕迹,看着她惨白的面色眯眸浅笑:“娆娆,你还不如当初真的死了。”——锦楼豢心
嘉顺三十年,盛冬。
京城户部侍郎府邸。
苏娆一身凤冠霞披,坐在床榻之上,目光看向床畔之内同样盛装、风烛残年的老人。老人胸腔之内发出粗噶的喘息,像是破漏的风箱。
他的目光布满阴翳,一看就是久病之人。
苏娆暗自叹息,从心中生出些许同情。
这位老人是户部侍郎王攀贵,此刻他木讷的面容微转,看着苏娆时,浑浊的眼中有惊艳。
王攀贵前两年得了肺痨,家中的儿女为了给他冲喜,特意从乡下找了一个身家清白,漂亮且八字上乘的姑娘,说给他去去晦气。值得一提的是,王家为了显示自家门第宽容良善,甚至同意这个冲喜妾室穿了正妻的服制。
苏娆在出嫁之前,那喜婆就言笑宴宴的同自己说:“姑娘能嫁给了户部侍郎,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好福气啊。”
本世界的女主,也就是苏娆,就是这个“好福气”的姑娘。
卧房里只有苏娆和王攀贵两人,这位病得神智不清的老男人强撑着一口气也要坐起来,他一边颤抖的解开自己的衣领,一边垂涎惊叹的看着苏娆的娇美面容。
烛火幽微之下,王攀贵还能看清女子那被婚服包裹着的秾纤合度的身姿,还有脖颈手腕间瓷白细腻的肌肤,简直漂亮的不带半点瑕疵。
而苏娆任由王攀贵堪称下流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默默倒数。
当她从十数到一的时候,这位恶疾缠身的老人手中的动作一顿,一双眼睛瞪得几乎要突出来。之后,一口气没有喘过来,登时两腿一蹬,脸色铁青,彻底没了气息,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是了,本世界的女主,原本是王攀贵的冲喜丫头。结果也很显然,喜事过重,直接将这位老人家给冲走了。
苏娆叹了一口气,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门口的小厮看见苏娆脸色平静的走出来,皆是一愣:“夫人,洞房花烛夜,您怎么可以自己出来?”
苏娆敛眸,轻声道:“王大人已经驾鹤西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户部侍郎府邸的红色灯笼连夜被撤了下去,换上了白绫。
苏娆被王攀贵那对气急败坏的子女撤下一身婚服仪制,直接关在了柴房里。而她从始至终很平静,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反抗。因为她知道,过了今晚,她就能离开这里。
明天,本世界的男主司徒权和她的白月光裴希衍都会出现在户部侍郎的府邸,前来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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