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唐秋河面上一喜,夫妻二人飞速整理仪容,不待衙役说完,直接打断:
“人在哪呢?带进来吧!”
韩嫊赶紧招呼苏浅语下来,拉着她上下打量,看看可有不妥之处。
“落落啊,要是没相中,咱们改阴就去京城看看,这邻里八乡的青年才俊也都看了七七八八了,都是些歪瓜裂枣,到时娘带你去京城抢家公子回来……”
苏浅语嘴角一抽,这强抢民男在溯渊是犯法的吧……
娘啊,咱不干傻事中不中?
这时隔半年多了,再次有勇(不)气(知)可(死)嘉(活)的青年才·癞蛤蟆·俊来求亲,可把俩老高兴坏了。
当一袭月白色长袍,手执折扇的男子跨入门槛。
对上高堂上正襟危坐的一男一女犀利的目光,那看透一切的眼神,握着折扇的手微微一紧,心念百转千回。
腹诽:这就是沼祸你让我来的理由吗?岐源县远比我以为的还要水深……
上头夫妻二人桌子底下比划手势交流,那灼灼的目光上下扫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打量。
顶着如芒在背的强烈目光,男子挺直腰板,拱手作揖:
“小生祁默修,此番冒昧打扰唐县令,还望海涵,阴日刘畅公公便会带着仪仗队来到府衙……”
“等等!你不是来……”
提亲的?!
唐秋河脸上扭曲了一瞬,大腿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了他的话,这痛一下子刺激的他回神,话锋顺势一转。
“……你不是来……来运镖的?”
唐秋河桌案下双手抱拳,求夫人放过他的腿。
韩嫊眸光闪了闪,松开手,凌厉的目光直逼得祁默修想要躲闪,好在他稳住了心神。
朝韩嫊作揖,浅淡一笑,“夫人久仰了,小生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韩嫊回以一笑,“呦~我这上了年纪的老姑娘,怎么还能有什么大名值得你一前途似锦的小年轻久仰……真是折煞我了……”
祁默修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紫色,他偏头抬眸望去,那波光流转的星眸让他心头一滞,赶紧低头掩去眼里的晦暗。
这一插曲让他忽略了韩嫊话里的夹枪带棍,他笑了笑,并不打算解释。
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双手恭敬地奉上,唐秋河接过,打开封卷,看了一眼,随即拍案大笑。
“哈哈哈哈!”
“哈哈哈!老家伙也有求我办事的一天,真是风水轮流转……”
唐秋河笑够了,转头看向祁默修时,眼神里少了几分刻薄的疏离,多了几分赞赏,如同看待较之寻常出色的晚辈。
唐秋河:“行之是吧?”
祁默修微笑颔首:“小生字行之,是兄长亲取。”
韩嫊:“你就是今年的探花郎?仪表堂堂,确实是位不错的好苗子,来这小小的岐源县倒是委屈你了……”
祁默修:“小生不觉委屈,能得谢太傅教导,是小生此生修来的福气。”
不知何时,韩嫊挽着苏浅语的手出去了,门被轻轻合上。
祁默修看着那抹紫色倩影再次于眼前消失,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又消失不见,有种像风捉不住的飘渺感。
唐秋河注意到他的异样,笑语:“那是小女岚落,脾气不大好,却是县衙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