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钟,太阳还没落山,没活干一天无所事事的屯民,都已经聚集在屯口大榕树下,有说有笑的议论着。
见到吴则出现,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有些话说的很小声,但偏偏能传得很远。
“有人说吴则开公司赔钱,欠了很多钱。”
“昨天他们家亲戚全去他家了,全都是去讨债的。”
“他爸喊全屯开会,要商量什么事情?”
“有可能是向大家借钱。”
“他开公司赚大钱也不会分给咱们一分,现在亏钱了,欠一屁股债,凭什么给他借钱!”
“话不能这么说,人家话都没说一句,你就说人家来跟你借钱,咋把人想得这么坏。”
“那还能说什么事?反正我觉得不可能是什么好事,有好事能轮得到咱?”
“吴则这孩子可惜了,学习那么好,当初要是听我的,考公务员,以后没准能当镇长!”
一群人吵吵嚷嚷,就像是蜂群齐舞,嗡嗡作响。
吴文兵站到了一张石桌上面,比其他人稍稍高出一截,然后朗声道:“有个事情跟大家商量一下!”
听到声音,人群安静了下来。
吴文兵也把音量压低了一些,平缓道:“事情是这样的,吴则现在给咱们县国土局做事情,主要是在田边修水泥小路、水渠。修路和修水渠的钱,由国土局来出,如果咱们去干活,每天能得到15元的工钱,还管中午一餐饭。”
一听这话,全屯的人顿时又议论纷纷。
“我就说吴则不是来跟大伙儿借钱,你们偏要这么说。”
“昨晚吴则家里喝酒吃饭,猜码到半夜,哪像是去他家讨债的。我就说吴则那么聪明的脑子,不可能做赔本买卖。你们说他欠了很多钱,人家做生意的,哪个老板不欠点钱!”
“一天15元的工钱,还管午饭,还可以啊。咱们去砍甘蔗,一天也是15块钱,还不管饭,骑摩托车跑老远还得花不少油钱。”
“先听听吧,指不定还有什么坑等着咱们跳进去。”
待到大家稍稍消化了这个消息,议论声逐渐平息,吴文兵才又继续说:“按照国土局那边的技术专家说法,就在咱们屯对面的水田里面,修一条一米五的水泥路。这条路不占用任何一家的田地,就在原来的小路基础上做水泥硬化。”
屯里将近六十户,家家户户至少都两三个劳动力,尤其是妇女,更是没什么活干,都抢着想去干这个活。
才二十个干活名额,根本不够分!
“我一个,吴则,我报名!”
“我家两口子都参加,我们有时间,文兵,给登记上没?”
“别挤啊,一个个来,排队啊,我在前面!”
“还得是吴则啊,有好事真惦记自己人!”
大家围成一团,各喊各的,乱糟糟一片。
吴文兵实在是不知该选谁去干活,跟吴则商量之后,最终是决定一家派一人干活,没人在家就算了。
如此一来,大家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隔天开始,吴涛就开始联系水泥和沙子,定制了一些木板、钢筋。
屯民也拿着自家的锄头、铲子,热火朝天的给原先的小路除草、平整。
从新河上游修水渠下来,也得先挖一条土坑,有两个地方有凸起的栏路石头,需要敲开甚至是炸开。
这段时间以来,人们对吴则的风评,忽上忽下的变化。
以前觉得吴则能读书,将来有前途。
后来他开公司了,人们又说他要发大财了,要当大老板,光宗耀祖了。
最近又听说吴则做生意亏本,欠了一屁股债,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结果刚过一天,吴则就给屯里带来了一笔钱,免费修路、修水渠。
人们又说,能跟国土局搭上关系,以后有的是项目,欠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又有人说吴文兵这个队长干得好,生了个好儿子,还懂得拿上面的钱给屯里修工程。
还有人瞎捉摸,咱家女儿年方十八,要不给吴则当老婆算了,这事的难点是怎么拆散吴则和现在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