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很固执。
吴则如此认为。
说服杨胜利并不容易。
他也没有因此灰心丧气,只是笑了笑,然后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在我看来,土狐锰矿的箱状背斜,只不过是大范围向斜褶皱的次生构造。从大的范围来说,土狐锰矿还是受到向斜褶皱的控制!”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话是对的。”
杨胜利摇头坚决不相信这种空口白话,“箱状背斜控矿确实证据确凿。”
吴则再次笑了起来。
没有嘲笑的意思。
只是有一点苦笑。
说难听点,他这一番话,简直是对牛弹琴。
胡涵育在一旁看到杨胜利和吴则挣得面红耳赤,一时间难分高下的样子。
他当即充当和事佬:“其实不管是向斜控制,还是背斜控制,区别不大,没必要争来争去。”
“区别大了!”
杨胜利当场言语生硬的指正胡涵育的错误说法,“土狐锰矿是向斜控制,还是背斜控制,两种控矿理论,意味着不同的勘探思路和方法。如果是背斜控制,按照向斜控制的理论去实施勘探,肯定找不到矿。反过来也是一样!”
吴则笑着打比喻:“就好比说矿在李三家还是在李四家,虽然两家紧挨着,但搞错了真就找不到矿。”
“那现在怎么办呀?”
杨晓芳本身就不是学地质专业的,听得一头雾水,只看到自己父亲和吴则争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
正当此时,黄伟站在高处,一身蓝色的工装颇为显眼,大声呼喊道:“杨所,午饭好了,快回来吃饭!”
大家走了半天,确实又累又饿,每个人都是一边抹汗一边大喘气,很是疲惫。
杨胜利想不通吴则的说法,一时间难下定论,干脆招呼道:“先吃饭!”
午饭就在矿山食堂吃。
不过黄伟特意去镇上买了一只大鹅,让厨师给大家开小灶。
醉鹅,香气四溢。
加上熊大勇、吴则这样的大胃王,一大锅饭愣是被他们干了个见底。
吃完午饭,已是下午一点半,黄伟招呼大家去办公室吹空调,喝杯茶。
所以他们做地质工作的,布置钻孔都挺小心谨慎。
“直接上钻孔啊,要不然能怎么办?”
吴则脱口而出,“想要寻找几百米深地下的锰矿,眼睛看不到,物探仪器也测不准,倒不如直接上马钻孔。”
这话没毛病。
杨胜利点点头,同时又有些担心:“按照我们之前计划,是打一个三百多米深的斜孔,主要是寻找背斜东翼深部的锰矿层。按你的说法,这个钻孔照常实施。可如果尝试你之前提出来的假设,那咱们又该怎么布置钻孔呢?”
“在背斜旁边的向斜打钻,最好是打到向斜的轴部,有矿就能见矿,没矿算逑。”
吴则还是一副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模样。
主要是太犯困,显得很慵懒,不着调。
“嗯。”杨胜利认真思索。
箱状背斜呈现“几”的空间形状,按照之前的布置,就是探索背斜两翼垂直向下的锰矿层。
可按照吴则的意思,寻找向斜的锰矿层,锰矿层已经走向深部,而且不知道有多深,地表也没有任何可参照的产状。
一般布置钻孔,都会根据产状大致推测得到矿层在地下空间的位置,从而预测到多深能够见到矿层,从而确定钻孔孔深。
这里的褶皱构造实在有些复杂,真的很难确定地下地层的空间形态。
除非上马物探测量。
物探测量同样价格昂贵啊。
想要摸清地下数百米的地层信息,动不动就是几十万的花销。
说是锰矿资源交替勘查项目经费300万,其实之前梁杰淼带队过来开展工作,做了大量的地表填图、槽探、坑探等地表工作,在背斜两翼布置了诸多斜孔,已经花了200万。
也就是说,留给杨胜利他们可操作的资金空间,不足100万!
斜孔比正常孔价格更贵。
深孔比浅孔价格也更贵。
两个孔打下去,加上打完钻孔的岩心编录,以及岩心采样分析费用,100万基本上就不见了。